鹿湘闻言，再次沉默。

“那她，也是犯罪分子，需要庇护，是为了躲仇家追杀？”她喃喃自语。

林岁：“不一定，至少我没从马先生面相上算出她也是罪犯的这一类讯息。”

“如果是呢？”鹿湘难得固执地问，“如果我是罪犯的女儿，你还会耐心地听我说这些无聊的事吗？”

还会说她做的事情应该被感激吗？

会在有人说她坏话的时候帮她出头，会一直守着她，说要改变她的未来吗？

她突然的不自信，是因为她知道林岁很在意他们会犯罪。

那么，罪犯的女儿呢？

“鹿湘，你只是你，不是任何人的附属品。”

鹿湘正恍惚着，忽然听到这么一句。

她怔愣地抬头，对上林岁平静的，却又像满含日月星辰，包容万物的眼睛。

“私生女也好，罪犯的女儿也罢，我只知道，我有一个朋友叫鹿湘，我会永远陪着她。”

像是某种誓言，林岁说得缓慢而清晰。

鹿湘顿觉整个胸腔都被一股难言的滋味涨得满满当当，像是酸涩的，却又开满了绚烂的向日葵。

它们始终朝着一个方向。

那里，有它们追逐的光。

她激动得就想给林岁来一个熊抱，不防一个平底锅冷不丁凑过来，硬是挤到两人中间。

鹿湘顺着锅子看上去，不意外地瞅见一张乌漆嘛黑的小脸。

这真是黑得堪比锅底了……

林岁哑然失声半晌，不确定地喊：“棠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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绷着小脸和鹿湘两两相望的棠溪这才看向林岁，期待地把平底锅往她跟前递了递：“岁、尝！”

“尝什么？我来尝！”

不等林岁反应，一个泥沙人先一步凑上来。

林岁定睛一看，赫然是闻吃而动的斯星燃。

此刻的斯星燃满身满脸全是泥沙，比黑黢黢的棠溪好不到哪去。

“你进沙子里打滚了？”没有洁癖的黎野都不禁离他远远的。

有洁癖的郁辞年压根没敢过来。

“嗨，这不是为了挖一个大蛏王给我们林大师加餐嘛。”

斯星燃随口应着，眸光转向棠溪手里的平底锅，手刚要伸出去，又立马缩了回来：“我靠，你们造了个地雷？”

林岁跟着去看锅里那一团看不出模样的黑疙瘩。

别说，还真像地雷。

同样一脸黑灰的黎野漠然道：“这是她第一道成功出锅的菜，香煎鱼排。”

简而言之，之前的菜没能出锅就炸飞了。

“啧，我可不想被当成碉堡炸了，我还是继续去挖蛏王吧。”斯星燃转头就走。

棠溪原本晶亮的一双眼瞬间黯淡了，肉眼可见的低落。

林岁不忍打击她的积极性，连忙安慰：“没事，说不定只是卖相不好，我尝尝。”

棠溪立刻又巴巴望着她。

在她热切的目光下，林岁夹起据说是鱼排的黑疙瘩，试探着咬了一口……没咬动。

再咬……嘶，她的牙。

这下子，林岁也没法睁眼说瞎话了。

她揉着腮帮子，最终挤出一句：“挺好的，可以带着防身。”

棠溪：“……”

靠着斯星燃挖蛏王，和棠溪炸锅带来的惊人流量，晚餐林岁得以吃到正宗的香煎鱼排。

然后她眼瞅着棠溪悄咪咪在桌子底下，拿着鱼排和她的黑疙瘩作对比，似乎想看看她的鱼排究竟从哪一步开始变异的。

吃完饭准备上楼时，王美兰叫住了她。

“林大师，我们决定留下来，所以还请您指点迷津，告诉我们应该怎么做。”王美兰语气诚恳，神色坚定。

林岁淡淡一笑：“其实也用不着你们做什么，你们只用告诉我，这座豪宅的地下室入口在哪。”

王美兰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她应该是从她们面相上看出来的，顿时肃然起敬。

不过……“我们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