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泛着昏黄的灯,模糊的光影若有若无地勾勒出他英挺的轮廓,周身的气息似要彻底将世间隔绝开来。
听见男人平静依旧,但又透着丝丝死气的声音,卫池心里无奈,但也自然听得出自家主子的言外之意。
“王爷您……”
卫池嗓子一哽,语气微顿。
若是换作往日,他或许就这么离开了,但……他不能这么眼睁睁地看着王爷再这样下去。
想到这里,卫池眼睛又燃起了斗志,胆子也大了起来,继续道。
“王爷,您要找的人我们已经找了七年之久,几乎把南安国以及周边列国都翻了个遍,祁姓人家也重点观察过,但一直未曾听闻有名唤祁棠的年轻姑娘。”
“而且王爷您如今已经手握权势,地位权力应有尽有,当务之急,应该是开散子嗣,统领朝政才对。”
“既然迟迟没有找到这位姑娘,那么怕是已经……”
卫池还没说完,便对上一双冷若彻骨的墨眸,他背后一凉,眼神慌乱,立刻噤了声。
男人转过身来,一袭玄色蟒袍,深邃俊美的五官不含任何感情,狭长的凤眸是快要冻死人的凉薄。
“你逾矩了,卫池。”
“王……王爷……”
卫池被他那双冷冽的眼神震慑地差点说不出话来,颇为艰难地咽了咽口水,磕磕绊绊地想再说些什么。
“去刑堂领罚,与卫湖交接任务,领了这个月的俸禄,离开王府。”
“出了王府,你该知道,上京不是你继续待的地方。”
陆渊薄唇轻启,短短几句话,便将卫池革职,安排好了他后半辈子。
说罢,陆渊的视线在逐渐从卫池身上移开,缓缓转过身去,不再理会身后之人的表情有多么震惊。
听清陆渊的话,卫池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球睁大,不可置信地望着亭中的男人,完全预料不到自己,居然只是因为劝谏了几句话,便被彻底抛弃。
但他好歹也跟陆渊经历过一些大场面,转瞬间便收拾好情绪,立刻跪在地上,然后一下又一下地磕着头,嘴里还大声求饶道。
“是卫池该死,不该在王爷您面前说出这些大逆不道的话,还请王爷念在卫池陪伴您多年的份上,求您网开一面!”
卫池请求的话刚落,随之而来的是闷闷的磕头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可身着玄色锦袍的男人,面上没有半分动容,似乎没有听见身后的声音似的,眸光悠远地望着晦暗的月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