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棠踩着垫梯,卷起车帘,看着里面狭窄幽闭的空间,深吸一口气,纵使心中对这种环境很是不喜,但想到在古代交通工具过于贫瘠,但也强忍着不适踏了进去。
马车内备有香炉,幽幽的檀木香袅袅,几乎把不足几平米的马车的每一个角落占据。
倘若是平常,面对这上好的檀香,祁棠倒也会有兴致地品一品名香,陶冶下情操。
但……
几乎肉眼就能看见不大不小的香炉上淡紫色的烟,坐在软垫上女孩琼鼻微皱,浓烈的檀香便像疯了一般窜进她的鼻腔。
本就对颠簸的马车心有余悸的祁棠闻到香气,脑中顿时将其与那种走坑洼地的踉跄感联系起来,原本微微疼的脑仁此刻泛起眩晕。
到底是哪个天才想出来的在车内放香薰,这和现代世界坐轿车里面喷香水简直有异曲同工之“妙”。
都是能把人熏死,熏不死也能晕死的那种……
想到她要与这香共处一室并且在是马车颠簸地走一段路,祁棠已经是活人未死的状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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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
“您此次外出不带一两个仆从侍卫之类的吗?”
恨不得贴着车窗坐的祁棠很容易就能听见马车外传来的声音,而且,还是个熟悉的声音。
闻言,祁棠猛地拉开车帘,寻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了那个样貌清秀,身形健硕的人儿。
离淮本想着送殿下至门外,看着殿下她安安全全地走她才能放心做事,谁知她身旁竟然一个人也没有,只有一个车夫,倘若遇到什么危险,那后果她都不敢想。
于是离淮越想越急,一时也顾不得礼数,对着马车大声问道。
祁棠轻易就能从离淮面上捕捉到她眼底的担忧,心中微暖,脑仁的不适感此刻都淡去了几分。
“无碍。”
她冲离淮摇了摇头,一双如秋水剪瞳般的杏眸没有丝毫波动,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间。
见状,离淮忧虑的心也安定下来,殿下这般做自然是有她的考量,她不能逾矩去干涉殿下的决定,待会她就要去刑堂领罚,殿下宽容认错,但这不是她犯错不罚的理由。
想到这里,离淮暗暗做了决定,一双明亮的眸子在看向祁棠时已然是真切的忠诚。
但……殿下的脸色看起来好像不太好。
此时太阳正烈的很,明亮夺目的光线下,加之她强于常人的眼力,轻而易举就能看到殿下发白的脸色,双唇毫无血色,眉眼间隐隐泛着疲倦,整个人看上去似乎很是不舒服。
思及此,离淮英气的双眉拧了又拧,刚散去的担心又浮上心头,思忖良久,但心中更是被忧虑压了一头,缓缓开口。
“殿下,您是……不喜坐马车吗?”
离淮语气顿了顿,最终将心中的猜想说了出来。
闻言,祁棠有些惊讶的看着她,未曾想离淮原是个心思细腻之人,虽然外表看起来有些大大咧咧的,但也是粗中有细的人。
对于离淮的问题,祁棠想了想,索性这也不是个什么重要的事,便实话实说,同意地点了点头。
“本殿这些年除了去春风楼,并没有其它外出的日子,常年待在府内,一时不是很适应马车颠簸。”
女孩语速不快不慢,眉眼淡淡,说出这话时仿若谈及家常便饭一般,如果忽略她双颊泛着些许病色,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
不适应坐马车……
离淮眸底划过几分沉思,全然想不到殿下面色不佳的原因竟是这个。
“那殿下何不骑马去呢?”
此话一出,宛若一道惊雷炸在了祁棠耳边,隐隐的眩晕感都因此消散了几分。
对啊,她为什么不直接骑马去呢?非得强忍不适待在这个狭小的空间内被马拖过去?
何谓一句惊醒梦中人,这活生生的例子竟出现在自己身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