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被称为剑气的存在像是脆弱的玻璃般从中央裂开,仿佛获得了新的生命力,喜悦地跳动着的忿怒之炎勃发成海潮状的光焰,将其间不容发地碾碎吹飞。
他们所处的位置已将刚刚被冲击波驱散的云层远远甩在身下,也跨过了相对安宁稳定的平流层,附近的温度理应开始急剧下跌到接近零下百度的程度。
但作为两者鏖战的舞台,这里却炽热得如同熊熊燃烧中的火炉。
像是省略了收回的动作一般,只能看到李武重复高速地刺出血色剑枪,掀起的冲击彻底驱散稀薄的空气,将裹挟着风暴与雷霆的剑芒逐一击破。
似乎已经不需要呼吸一般,体内源源不断几乎要沸腾溢出的热量推动他不知疲倦地永续战斗,然后向前方的敌人迈出一步!
向前踏步的瞬间,蛛网般的裂纹在备受蹂躏后再次修复自己的清水舞台上蔓延开来,化为流星的人影越过火焰与雷光侵入神明的剑围,向着右上方扬起了狰狞的血色十字。
接着,李武如上紧发条的人型弹簧般扭腰旋步,仿佛挥动龙尾般使出一记斩击,重重地砸向须佐之男。
屠龙的圣剑再次与天丛云相撞,招架住这一击的须佐之男微微后仰,脚下的金属仿佛烂泥般崩裂,制造出巨大的凹坑。
他并没有选择后撤,反而拖着手中的刀刃在布满倒刺的十字剑枪上摩擦出一溜橙黄色的火花,向前欺进一步,侧身从隐秘的角度挥出行云流水般的剑击。
察觉到对方意图的李武向后撤离,抽回长度凌驾于敌人之剑的阿斯卡隆,用中段挡住了宛如直接跨越空间出现在要害位置的切削。
他维持着这个距离,荡开漆黑的神刀,血色的十字剑枪仿佛在幽深海底潜游的龙蛇,再次向须佐之男的心脏咬去。
不得不回到防御姿态的须佐之男神乎其技地以剑抵在了枪尖之上,电光和爆散的火焰相互厮杀纠缠,但下一刻剑枪变换成赤色的巨剑,被双手握持着撩起一记猛烈的斜劈,在剑与剑再一次相交后李武又突然后撤半步,握着重新生长出的圣枪末端连续刺出,掀起环状扩散的火圈。
每一击都会引发大气的震颤,每一次招架都会在浮空的舞台周围掀起风暴或唤来雷霆,发起不间断连击的李武如同将剑枪黏连在天丛云剑之上,不给对方任何喘息的机会。
如果不是两者出于某种默契没有对身下的浮空平台宣泄余波,恐怕这立足的战场本身早已崩毁。
尖锐的爆鸣和呼啸声逐渐随着高度的上升而减弱,这里的温度反而因吸收紫外辐射而急剧升高,空气甚至都呈现了高度电离的状态。
而循环播放的《innocentstarter》却没受到影响,真离谱。
“放歌而战,吾似乎也领会到这般行为的妙处了。”
长相似乎在逐渐向青年靠拢的神明狂放地笑出声,仿佛忘记了这场战斗的目的,只是单纯地沉醉于其中。
不过领会的东西有点糟糕就是了。
须佐之男再一次举剑与赤红的圣枪相交,念诵出新的言灵。
“谣之,咏之,撼动大地山川之物亦将悉数摧灭——”
神圣的言语超脱物理规律的限制,宏大无比地在高空响彻。
也就在同时,被发射出去的清水舞台彻底化作一颗火流星,因即将脱离而在剧烈摩擦的大气层中抖动不已。
这里应该是让任何生物望而却步的绝地才对。
然而对于战斗的双方来说,并非他们要适应这位于天上的地狱,而是环境被暴力地改变、重塑。
就像是台风的风眼一般,附近的大气被暴风之神的权能歪曲吸引,在这个国家的上空形成了巨大的白色涡流。
而在涡流之中依稀可见赤色和白炽色的雷霆闪耀,仿佛回到了远古的地球,等待着闪电开辟出第一只生命的啼鸣。
普通人仰望着那如同眼球般俯视大地的异象,联想到京都突然爆发的洪涝灾害,甚至产生了世界末日的联想。
而知情的人们则或担忧或期待地等待着战斗最终的结果。
至于战斗的双方……恐怕什么也没有想。
除了作为魔法效果的音乐和神明的言灵,剑戟声以及一切声响都已经沉寂了。
脱离大气外层的战场持续而恒定地在漆黑的寰宇中驶向预定的目的地。
以蔚蓝色的星球为背景,念诵出代表祂英雄神一面的言灵后,须佐之男转动漆黑的刀身,解放出其斩杀龙蛇的力量。
那是不同于将雷霆和风暴作为剑挥动的地图炮,而是使怪物走向终结、大地自行灭亡的另一种剑技。
以现在这个状态的话,如果被切实命中一下的话大概会被重创吧。
要是自己爆气后被特攻打死,总觉得会有一种相当强烈的喜剧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