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前夕,工作去向就已经定了。
张英这些年在药厂实习也很愉快,协助开发了好几个药品。张英以为自己留在省城药厂工作是板上钉钉的事。而期间药厂也并没有透露过任何不打算留她的话头。
然而等到分配结果出来时,张英惊呆了。
她被分配到了漪县。那个她拼命想离开的地方。
那个县城,加起来两三万人,四面环山,每天只有一趟火车来回省城。
一年只有四个月无霜期,其他时候都在冰天雪地里行走。
回去漪县工作,唯一的好处是离张家岔村很近。坐牛车一个小时也能回村了。
但漪县根本没有药厂,张英的去处是县医院的药剂科。
医院总共只有十个医生,还需要送医下乡,每周去下边医院驻点三天。医生人手不够,因为张英同时还通过了赤脚医生培训,还被要求兼一个下乡驻点的医生工作。
干两份工,拿一份钱。下乡驻点还要吃派饭。张英听见了就是眼前一黑。
张红的工作倒是还好,分配到了粮站当会计。只不过也是漪县。
张英盘点一下自己未来的生活——要么她干到下海潮主动辞职下海,要么就只能熬到退休才能自由。
张英百思不得其解,跑去问孙浩然,自己好好的工作,怎么就丢了?
孙浩然打听一圈后回来告诉张英,是有人举报了她。药厂查了一圈毫无实据。但为了避免麻烦,还是把她退了。
张英没有去成药厂,赵晴芳过来抱着她哭了一场。
两个人这几年是处出了真感情的。
毕业前,一起吃了一顿告别宴,白云飞和薛晨曦也来了。
张英随着学业繁忙,早停了自己的小生意,刚好存货也清的差不多了,剩下那点打算自己吃。毕竟到物质富足还有几十年要等呢。
现在的饭店也不少,就是都要票。
张英专往粮站交了几十斤粮食,换了粮票出来,就专备着聚餐用的。
张英自认多活了一辈子,请客当然要张罗买单。
四个人点了一个烩菜,一个过油肉,一个酥肉,一个炖羊肉,就把肉票花了个干净。
张英还把李渣渣的好酒拿出来了一瓶。张英不是嗜酒之人,但是这种感情极其复杂的情况下,也忍不住多喝了几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