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个一个小伙伴接口道:“我是从床底下!”
另一个说:“我是从洗澡盆里,可我为什么就从没在洗澡盆里捡到过别的孩子呀!”
赵萱忽然一拍脑袋,兴奋地盯着大家看:“我明白了!原来我们都是捡来的呀!怪不得我们大家都在宫学里上学呢!”
小伙伴们都再次欢快地笑起来,赵萱拉起了顾章华的手,顾章华拉起马真真的手,他们次第地手拉手,围成一圈,手舞足蹈。
门外,赶来上课的吏部尚书杨留名还没进门,就听到课堂里孩子们的笑闹声。
他的右边脸上本就有一道疤痕,神情严肃起来整张脸看起来就有些凶狠,他暗自嘟囔了一句:“这帮熊孩子,看我一会怎么收拾你们……”
杨留名说着一脚踏进课堂,就在这时,赵萱唱起了歌,她的声音清脆而稚嫩,但歌词却令杨留名恍惚了一下。
只听赵萱唱着: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以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杨留名沉浸在赵萱的歌声里,但他耳畔响起的下半阙,却是一位浑厚的男性老者的歌声,苍劲有力又饱含着超然豁达之情: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而他的脑海里随着歌声浮现出一幅画面:
一个躺在沙漠里又渴又饿等死的少年,眼中突然涌动出对生的渴望,他挣扎着起身,朝着歌声的方向望去……
就在杨留名站在门口恍惚之际,赵萱却已经看到了杨留名的到来,她急忙嘘声朝大家使了个眼色,小伙伴们立刻轻手轻脚却快速地飞奔到各自座位后坐好。
赵萱看到顾章华又坐在了自己身边,不禁歪了歪嘴角,低声说了三个字:“跟屁虫!”
顾章华却咧嘴朝赵萱笑了,赵萱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却又笑嘻嘻地用手捏了捏顾章华胖嘟嘟的小脸蛋。
等杨留名回过神来,这个世界早已恢复安静,他不动声色地走到讲台前,整理着讲桌,说了句:“赵萱,你唱得好啊!”
赵萱的手抖了一下,她可以说是天不怕地不怕,可就怕这位就爱打她手板的杨老师!
赵萱不禁小声嘀咕了句:“您刚才不是还没来上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