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几个悠长的呼吸间,那些原本顽固地附着在南流月身上的土黄色尘埃,就像是遭遇了春风吹又生的奇迹,被一股勃勃生机温柔而坚定地剥离,露出了他原本洁净无瑕的衣衫,这一幕让旁观的白十瞠目结舌。
“你...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白十的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南流月身上,那份震惊不亚于目睹了不可能之事。落沙番,这本是他最后的底牌,如今却似乎即将失效,让他心中那份本就摇摇欲坠的希望更是雪上加霜。
绝望之中,白十的眼神变得决绝。他猛地一口咬向自己的舌尖,一股温热的鲜血瞬间喷涌而出,如同晨曦中的第一缕霞光,绚烂而又悲壮。他双手飞快结印,如同指挥一场精密的仪式,将口中的鲜血化作一道道血箭,射向了那正缓缓逼近的落沙番。
“嗞——嗞——”鲜血触碰到落沙番的瞬间,发出了一连串诡异而奇异的声响,就像是寒冰遇到了烈火,瞬间激发出一股难以言喻的能量。
紧接着,那些鲜血仿佛被赋予了魔法,化作一条条猩红的纹路,以惊人的速度蔓延开来,交织成一张错综复杂的血网,每一条纹路都仿佛蕴含着生命的律动,隐隐间还能看到它们在微微搏动,宛如鲜活的血脉。
“血炼之术?!”南流月见状,心中不禁微微一颤。血炼法器,那是妖修界的禁忌之技,以自身精血为代价,铸就与自己性命相连的法器,威力之大,足以撼天动地。他曾亲眼目睹过一位名为赤翦的妖修,使用一套由青蜂尾针血炼而成的法器,那场面至今仍让他记忆犹新。
然而,眼前的白十,一个修仙者,竟也走上了这条不归路,这让南流月既感惊讶又觉惋惜。要知道,修仙者虽然在炼器之道上造诣颇深,但他们的肉身相比妖修而言,却是脆弱许多。一旦血炼法器受损,其反噬之力,足以让一个修仙者元气大伤,甚至魂飞魄散。
南流月深知,眼前的对手已不再只是普通的修仙者,他手中的血炼法器,既是他的致命武器,也是他的脆弱所在。因此,南流月迅速调整状态,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决战。他深知,血炼法器虽危险重重,但其蕴含的恐怖力量,也足以让他不得不全力以赴。
“来吧,让我们用实力说话!”南流月心中暗道,他的眼神变得异常坚定,仿佛已经做好了迎接一切挑战的准备。 在南流月的眼中,一切就绪,并非毫无防备的羔羊。而白十,那曾经不可一世的对手,此刻却像是被霜打的茄子,全然失去了往日的嚣张气焰。
“嗬嗬,你瞧,你逃不掉的。呼——呼……”白十喘着粗气,声音里夹杂着恨意与绝望,他那双充血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南流月,仿佛要将对方生吞活剥。他的脸色白得吓人,仿佛刚从地狱归来,每一寸肌肤都透露着死亡的气息。那嘴角还挂着未干的血迹,是刚刚施法留下的痕迹,也是生命力流逝的见证。
他的身体摇摇欲坠,每说一句话都像是在与死神做着最后的抗争,那颤抖的手指向南流月,指尖都在微微战栗。但正是这样一个看似奄奄一息的人,却如同一枚即将爆炸的定时炸弹,危险至极。
南流月的目光没有离开过白十手中的那杆落沙番。那可不是普通的法器,它仿佛拥有生命,表面缠绕着密密麻麻的血红色纹路,宛如人体内的血管,充满了诡异与不详。这些纹路在白十的催动下,仿佛被赋予了生命,蠢蠢欲动,随时准备爆发。
“杀——!”白十的声音仿佛是从牙缝里硬挤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像是锋利的刀片,划破了空气,也划破了南流月的神经。随着这一声令下,那落沙番仿佛被激活了,原本静止的血色纹路突然沸腾起来,犹如千万条毒蛇般,从番面上迸发而出,速度快得惊人。
这些血色纹路在空中扭曲、盘旋,就像春天里狂风中舞动的柳枝,但它们的目标只有一个——南流月。每一条都像是致命的鞭子,带着呼啸的风声,带着白十的恨意,向着南流月疾射而去。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以及即将爆发战斗的紧张气氛。
南流月身形一闪,凭借着敏捷的身手,在密集的血色纹路中穿梭,每一次躲避都像是与死神擦肩而过。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一场战斗,更是一场关乎生死的较量。而白十,即便是到了这样的境地,也依然是他不可忽视的强大对手。
咦?这……什么情况? 南流月瞪大了眼睛,眼前的景象如同一幅扭曲的梦境,超出了他所有的预料。那些血脉般的存在,不再是简单的狰狞可怖,而是化作了一缕缕血红色的柳条,在空气中肆意舞动,宛如夜色中的魅影,悄无声息又充满诡异。
南流月的心思只来得及闪过一丝疑惑,便迅速被眼前的危机所取代。随着落沙番的异变加剧,他毫不犹豫地低吟一声,手中光芒一闪,一块巨大的龟甲檀如盾牌般矗立在他身前。这块龟甲檀,平日里坚硬无比,连锋利的剑刃都难以留下痕迹,是他对抗强敌的得力助手。
哼,再诡异的血脉,也总有破解之法。 南流月心中暗想,毕竟他曾见识过更加难以捉摸的敌人,比如白十那无影无形的烟尘攻击。但眼前的这些血红色柳条,尽管形态古怪,却至少能被他看见,能被他触及,那便意味着还有机会。
然而,现实总是比想象更加残酷。正当南流月信心满满地将龟甲檀迎向那些血红色柳条时,笃笃笃笃……一连串密集而清脆的声响,如同雨打芭蕉,那些柳条竟轻而易举地穿透了龟甲檀的防御。
更令人惊愕的是,一旦这些柳条接触到龟甲檀,就像是贪婪的吸血鬼遇到了鲜活的血液,龟甲檀中的生命力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迅速流向那些柳条。短短几个呼吸间,原本生机勃勃、坚不可摧的龟甲檀,竟变得如同风干的朽木,最终砰地一声,化作了漫天飞舞的木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