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的角度来看,敞开门的屋子正对着那一片废墟但仍旧绵延的山脉,瞧不见屋里的情况。屋外门的两边,排成两列的乐队吹敲着民间乐器,还夹杂着几声哭泣的声音,应该在哭丧。
至于缘何是这种不确定的语气,是因为两者之间横着一块白纱,夏墨无法完全看清,且白纱尾部坠着细长的风铃,风铃响动的声音与这些吹奏声相加,很是吵闹。
还未等他看多久,傩戏面具的人便有意阻挡了他的视线。
“逝者眼下魂魄离体,正是最受不得刺激的时候。若是不小心冲撞,惹得不高兴,小心被上身报复,飞来横祸。”面具人的语气不算友好,对着夏墨似乎抱有几分敌意。
“呵呵呵,孩子不懂事,好奇心太重,不好意思啊~逝者安息逝者安息。”空桐悦走过来打着哈哈,一边把夏墨往自己身后撵。
面具人没再说话,给他们指了个方向,那是一小块自己开垦的小菜地。面具人示意他们可以往那个位置上山。
空桐悦一直赔着笑脸,等走到离他们有段距离后啧了两声。
“装神弄鬼。”
夏墨注意到面具人的目光似乎一直朝着他们的方向,正带着戒心,可听到空桐悦的念叨,再看她的变脸,被逗笑了。
“唯物主义啊。”
“难不成你不是?”空桐悦反问道。
“这个嘛,子不语,怪力乱神,保持敬畏之心总是没错的。”
“我怎么没看出你刚刚敬畏呢。”眼睛都快飘到人家家门口了。
“心里敬畏,也是敬畏。”
“牛还是你牛。”空桐悦朝他比了个大拇指。
这一波属实是歪理占了上风。
……
向导走在最前面,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的地方摸出根长竹竿,时不时用竹竿在地面捅两下,怕有被虚掩的塌陷处。空桐悦和夏墨跟着向导的脚印走。
愈发往上,脚下的路变得越崎岖,成堆成堆的沙土滚石以及还能看见点雏形的碎瓦遍布周围。这里的时间仿佛陷入了凝滞,灾害发生时是怎样,如今还依旧保持着。因为没有树木,附近连只筑巢的鸟都没有。
无人问津,鸟都不来。
空桐悦步伐比两个男的要慢点,到了三人行的最末。走累了,回头望着远处,他们在山脚下路过,正在办丧的那幢房子。这会儿它变得迷你不少,站在屋前的人更是只有芝麻点大。
“你们说,这平时,人家办丧事不都得开个席面啥的嘛,现在干唱干哭,是不是有点草率了?”
“饿了?想蹭饭?”夏墨扭头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