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帝扫视群臣,笑道:“一天的云彩全散了。这可是我们料想不到的啊!”
火神道:“那叫挥、牟的两个小子欺道路遥远,音讯难通!真差点让他们蒙骗了!”
羿道:“待蚩尤和方妼离去时,还要下旨,委派他们严惩那二人的欺君之罪!不然何以树大尊的威严!”
至此,炎帝和群臣都以为昆吾部落的风波已经平息了。
孰料,刚过十天,玄律带玉女、巨灵胡、钟牟、羌挥还有自称是方妼女儿的芳雪芳草,来到帝都的太阳殿。
玄律一脸悲愤之色,对炎帝漠然道:
“昨夜羌挥、钟牟从昆吾部落赶到我们西陵族,他们说蚩尤根本未制止刑天四人作恶。而且,刑天还奸杀了昆吾部落大母神方妼!”
炎帝和群臣无不动容。
炎帝道:“蚩尤和方妼十天前才离开帝都。蚩尤带方妼来,陈述昆吾部落的真实情况,说挥、牟二人出于私愤对刑天四人是诬告。而现在你们又说方妼为刑天所害,你们让我相信谁说的是真的。”
羌挥跪在御案前,双手举起一个兽皮包袱,道:“臣恐炎帝大尊不相信,特带来方妼大母神被刑天砍下的人头,请大尊验看。”
旁边走过一名侍从,取过兽皮包袱,放到炎帝面前的御案上。
炎帝伸手打开包袱,里面果然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触目惊心。
他把人头又包上,叹道:“如果这人头是真的,那么几天前来的方妼就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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仓颉道:“焉知这人头不是假的!大尊还需三思,慎重决断!”
转对羌挥、钟牟道:“据说你们的情人被刑天抢去了,可有此事?”
钟牟道:“何止我们的情人,族内凡有姿色的女子,谁能逃脱他们祸害!”
仓颉道:“那方妼说,你们诬告刑天,企图借刀杀人。你们怎么解释?”
钟牟道:“诬告?我们说的都是实情。”
羌挥急道:“方妼大母神已经被杀,哪又冒出一个方妼来?分明是蚩尤寻个貌似大母神的女人,冒充来欺骗你们!”
仓颉道:“我在让你们回答是不是诬告刑天?”
钟牟悲愤地道:“我们可以对天发誓,若说的有一句不实,让我们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顿了顿,又道:“我们的情人,姐妹被那四个畜生祸害,我们当然痛心疾首。可更无法容忍他们那禽兽不如的行径。刑天因一个女子和他欢好时不笑,把一根正烧着的木棍捅进那女子的下身。共工偏喜残害幼女,有三名幼女被他活活奸死。相柳和浮游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炎帝截声道:“不要说了。”
投目玄律,道:“这人头是假是真,我无从知道,因我们谁都没见过方妼。挥、牟二人是不是诬告,也无法对证。所以,我要派人前去调查……”
玄律截声道:“我愿受命前往!”
巨灵胡急忙道:“我已经成了玄律族长的贴身侍卫,专门负责为他背剑。我当然得跟着去。”
芳草和芳雪齐声道:“我们也想回去看看……”
炎帝道:“至于派何人前去调查,我还得与群臣商议一下……”
玄律挺身站起,沉声道:
“无需商议,你们让我去,我也得去;不让我去,我也要去!你们没有任何理由不让我去!如果我去年冬天前去,也许方妼大母神就不会遇害!”
顿了顿,又道:“你们没见过方妼大母神,我见过!我确认这人头就是方妼大母神!”
芳雪泣道:“这人头真是我母亲,她耳朵后面有块黑痣……”
芳草也泣道:“请大尊为我母亲报仇啊。”
玄律又接声道:“现在可以肯定,那个和蚩尤来的方妼是假的,有可能是刑天等人欺骗蚩尤,也有可能是他们合伙欺骗你们!”
巨灵胡道:“刑天等人骗不了蚩尤,因为蚩尤对方妼比刑天他们更熟悉。要我说,他们就是狼狈为奸!”
仓颉道:“谁去调查理应由炎帝大尊决定,弄不好就会引起部族之间的争战,又会有人死伤和流血。而那是炎帝大尊最不希望的,因为普天之下都是他的子民……”
玄律截声道:“照辅相之意,连坏人作恶也可以不加惩治,就让他为所欲为了!刑天之流作恶多端,与其姑息养奸,后患无穷!”
加重语气,又道:“你们可以派人去调查,也可以用你们的方式去解决,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去,我有自己解决的方式!我不受命于你们,你们也不应阻止我前去!”
火神怒道:“玄律,莫非你就可以凌驾于炎帝大尊之上吗?”
玄律把头一昂,朗声道:“我相信真理,我维护正义,可我不崇尚强权!”
火神道:“你这是对炎帝的公然对抗!你可知犯了欺君的死罪吗?”
玄律沉吟一下。
火神又道:“你要好好反省一下,你是不是做得太过份了!你别以为现在实力强大就可以无法无天!炎帝宽容大度,一直对你忍让,你别以为谁都不敢惹你!你也是炎帝的子民,你没有任何理由不听从炎帝的号令!”
玄律投目炎帝,冷下脸,道:“你无需对我忍让,我罪犯哪条,你惩处便是!”
火神霍地站起,一指玄律,怒道:
“你不要太放肆!”
玄律瞥了火神一眼,道:“我一直尊敬你是德高望重的前辈,不然,我才懒得听你数落。”
炎帝冷道:“如果你心目中还有我,现在就带人回到西陵族去!是否派你去昆吾部落,我会派人去通知你。”
玄律正要说话,旁边的玉女起身,对他道:
“咱们回去吧。炎帝不会让你失望的。”
玄律便头也不回地先自走出太阳殿去了。
羌挥带了方妼人头,随巨灵胡等人匆忙离去。
直到玄律一行人走出,群臣俱沉默不语。
火神又坐下来,浩叹道:
“也不知土神怎么管教的,这小子越来越狂妄自大了!”
夸父道:“他说了,让不让,他都要去。还不如就让他去。”
常仪道:“他执意要去昆吾部落,显然是为了铜矿,给他夺回几车铜块也是损失啊!”
共鼓道:“现在他们兵强马壮,加上铜制兵器,更是如虎添翼了。”
雍父道:“绝对不能让他去昆吾部落。我看,咱们可派高手去调查刑天,另一方面还可以防止玄律打铜矿的主意。
棣首道:“咱们不让他去,他若私自前去,便知他谋反之意已决!”
转对炎帝,道:“大尊,臣斗胆进言,非是离间你们兄弟之间的感情。我们对玄律不能不防!从他那傲态狂言上可看出,他非但未把大尊视为炎帝,甚至也未把大尊视为兄长!”
炎帝微微色变,淡淡地道:
“你言重了。”
投目仓颉,道:“辅相怎么看这件事?”
仓颉思忖道:“玄律是否要壮大自己,意图谋反,臣不敢妄言。可他执意要去昆吾部落,若说单为平刑天四人之乱,也实难令人相信。依臣之见,不妨让火神、偓佺和海牙三位前辈去一趟西陵族。明则找土神叙旧,实则摸一摸玄律的底。”
顿了顿,又道:“若真的发现玄律图谋不轨,也好早定应对之策。若玄律只是出于义愤,要为天下除害,不妨当即通知他前去昆吾部落。妥否,还得由大尊三思而定。”
炎帝思忖道:“就照辅相说的办。为防止玄律私自前去,明天一早,火神你们三位就快马赶去西陵族,见机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