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还是过得太慢了！”秦昔时站在投影出来的窗边，看着虚拟的山间风景，感叹道。

“怎么样，身体有舒服一些吗？”P16站在一旁，紧张地问道。

“算是吧，更像是得到了一种解脱，在无尽的可能性迷宫之中。”秦昔时说道。

“你不是P19.我应该在看到你眼睛的一瞬间，就已经发现了，但是，我却一直不敢说出口。如果是一场戏的话，我还是很愿意继续演下去的。”P16说道。

“我叫秦昔时。”秦昔时说道。

“那我就叫皮一流，牛皮的皮，上等一流的一流。”P16说道，“我们这些人造灵魂的产物，是没有记忆的。当血骨完善后，脑中的记忆重置现象，根本不会对我们起到影响。零克博士曾经对我说过，他也不能无中生有，制造出人造灵魂。但是，他能在虚空之中，捕捉那些放弃了记忆的灵体，将其改造为人造灵魂。虽然，我的灵魂与常人相比，是有所缺失，但是，零克博士却给了我一种，我不是人造物，而是人类孕育的生命的感觉。”

“作为人类，命运的直接产物则不同。普通人植入血骨，最多是将自己的记忆前后混淆罢了。但是有陀地飞轮眼就不同了，理论上，你是能看到过去，预见未来的。刚才，大量关于未来的记忆，与你自己本身的记忆相重叠，你连那些发生过，那些没有发生过都难以分辨了。”

“你说这些是预见未来，我倒是能够理解。”秦昔时说道，“但是，为什么我会看到吕妍衣死在我怀里，自杀在枯井里，还能看到我将她推下了悬崖，等等，各种未来呢？”

“未来发生了吗？”皮一流问道。

“没有！”秦昔时回答道。

“既然没有发生，你知道了未来，有没有可能去改变它呢？”皮一流说道，“也就是说，当你决定改变吕妍衣死在你怀里的结果之后，未来就改变了，吕妍衣宁愿自杀在枯井里。后来，基于某个原因，你甚至将吕妍衣推下了悬崖。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在癫狂状态做出推人的动作之后，就说了一句，时间还是过得太慢了！那句话代表着，你想要早点杀死进入五行衰变的吕妍衣，重来一次。也就是那一刻，在这里的你，与无数无能的未来交叠了，不断地修正自己的观点，想要需求最终的答案。”

“我最终还是停了下来，对吧？”秦昔时紧张地问道。

“是的，不是我打断的。”皮一流说道，“这意味着，你可能已经在无数未来中，找到了最满意的一个。”

“那为什么我记不得呢？”秦昔时问道。

“那一定是因为，记不得就是你最满意的结果，其中的一个部分。”皮一流说道，“不过，你可能并不明白，这对世界来说，都不是什么好的结果。”

“什么意思，为什么又和世界扯上关系了？”秦昔时再次问道。

“我记得，在发明平行演算技术的时候，零克博士曾经说过，目前极原超算的最高算力，根本不支持运算整个世界的未来。它只能预测，预测三天内，地球生物的未来。而且，他用一个叫‘生命之眼’的虚空学模型，推算出了当前宇宙，不具备被其他宇宙制造的条件。顺便说一下，未来的世界，虚空学才是超越一切的学科，指导着人类的发展。综上所述，零克博士做出了推断，我们的时空，不存在平行宇宙。”皮一流说道，“多么惊人的发现啊，你觉得呢？”

“我连平行宇宙是什么都不知道，不存在就更好了。”秦昔时回答道。

“人类啊！”皮一流感叹道，“比如说，你的吕妍衣死或者不死，都存在呢？两种可能性，形成了两个未来，这就是平行宇宙。但是，你见到了吕妍衣死去的未来，却造成了吕妍衣活着的可能。虽然，你见到的吕妍衣死去的未来，可能是发生在平行宇宙的未来，但是，高概率的可能性是——你救活了一个命运想要杀死的人。可是，命运不想你救活，他要杀死的人，那么，他会怎么做呢？”

“再杀一次？”秦昔时问道。

“当然，这是其中一种危害较小的可能性。”皮一流说道，“如果，他放任了你改变命运的选择呢？这时候，你造成了平行宇宙的存在，命运该怎么办呢？”

“你刚才不是说，这个世界不存在平行宇宙吗？”秦昔时说道。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我们的命运，就会来到你没有救活吕妍衣的平行时空。换言之，你将整个世界，带到了命运之外的平行宇宙。没有任何算力的支撑，我们的世界不会同时运行两种可能性。于是，只剩下了一种可能性——终结时刻。命运会将你救活吕妍衣的时空给封印，只留下你没能救活吕妍衣的时空。这样一来，你就造成了整个世界被封印。”皮一流说道，“要我给你一个建议吗？作为陀地飞轮眼的继承者，你最好不要参与吕妍衣的救治。因为，无论你救下，或者不救下吕妍衣，世界都有可能被你封印。因为，你是命运的选择，具有引导时间线走向正轨的能力。但是，一旦你决定反抗命运，那么，你又会是将命运伤害最深的人。”

“你把命运说得好像一个人啊！”秦昔时感叹道。

“零克博士说过，命运至少是一种生物。它或许超越了我们的理解，但是却是我们理解的所在。”皮一流说道，“好了，我的忠告就到这里了。现在，你还想要去拯救吕妍衣吗？”

“吕妍衣？”秦昔时尴尬地说道，“说实在的，我和她只是一面之缘罢了。应该说，我是没有什么必要，为了她一个人的死活，就赌上全世界的未来吧？”

“哎！”皮一流叹了口气，说道，“你就不知道了吧，这边是命运的能力了！命运，让你爱上一个女人，并且为她粉身碎骨又有多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