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贱娇知道那一家,陶媛也知道那一家,村里人和附近人都知道那一家,家里有遗传肝病,那结婚对象前几个叔伯都是肝癌去世,现在他爸他妈也有肝病,他自然也有,还在外面乱搞染上了脏病,身上都是一个个疮口,看起来麻麻赖赖,恶心的要命。
在他们村子里这一家人几乎成了所有人的拒绝往来户,肝病是会传染的,他妈本来没有肝病的,后来常年和他们父子生活在一起传染上。
她今年十八,他都三十八了,身体越来越差,嫁到那种毒窟,她也没几天好活。
所以听到这里她被吓得六神无主,汤面完打翻在地上,不等妈妈和大哥的怒骂声传来立刻就跑出家门,她跑到哪里都没觉得安全,当天晚上没有回家,一直躲在村上桥洞的位置。
直到翌日好朋友陶媛从学校回来的时候,她听到陶媛和别人说话的声音,才从桥洞底下钻了出来。
她在陶媛家住了两天,今天晚上陶媛就又要出发去学校了,她不可能一直在陶家待下去,也不能一辈子不回家。
她身无分文,无处可去,晚上她抱着身体在桥洞下冻的瑟瑟发抖的时候忍不住就想自暴自弃,回去算了,至少能吃得饱穿得暖,没有尊严又怎样,嫁给垃圾的人又怎样,人生不就短短数十年吗?
她就这一条贱命,说不定嫁过去她能死在那男人前面呢?
可心里又有另一个声音对她说她不想死,她想好好的活着,为自己活一次,她想读书写字,想要看看外面的世界,看看沙漠如何浩瀚,看看海洋如何深邃,看看群山如何巍峨,看看长城如何蜿蜒......
她不要宁死都走不出这个家,走不出这个地方,她迫切想要得到救赎。
她和母亲的脐带本该在她出生那年就断掉了,可长达十八年的光阴中,仍然有一条无形的脐带连接着她和母亲不停的反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