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血就像温泉一样，疯狂地涌了上来，根本就止不住。

“咳...”

慢慢地，那粘稠的血，呛进了警员的气管。

他轻咳了两声，只觉得身体闷得难受，便张大了嘴巴，想要重重地呼吸几口新鲜空气...

可是...他却发现，自己的嗓子，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哪怕用尽全力，也只能吸入一点点聊胜于无的氧气。

而他的胸口，不，准确来说是肺部，也有一种空空的感觉，似乎连一丁点多余的气都吸纳不下了。

“...！”

感受着身上的异况，沈毅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他缓缓地低下了头，望向了自己的身体。

而后...

在自己的心窝上，这位警员看见了一个不起眼的...孔洞。

孔洞的尺寸并不大，只有拇指大小。

但它却贯穿了沈毅的躯体，从后背...一直延伸到前胸。

殷红的血，自空洞中流淌，顺着警员的手臂，一路流到了他的掌心，最后，轻轻地滴入到那杯伏特加之中，为晶莹剔透的佳酿，平添了一份妖艳凄零的颜色。

这是枪伤。

有人开枪了。

对着他开的枪。

“啪...”

沈毅踉跄着瘫了下来，手中的酒杯也摔在了地上，那鲜红色的血酒溅了一地，在白色的地板砖上，绘出了一幅如同水墨般的图画...

“哈...哈...”

他大口大口地吞咽着腥咸的空气，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才勉强用胳膊撑住了身体。

“哦...原来如此...”

“是我中枪了啊...”

“身体，一点都使不出劲呢...这就是中枪的感觉吗...”

“到底是谁开的枪啊...”

“不...不应该这么想吧...我现在应该想的是...那家伙...为什么要开枪...”

“啊啊...有些难受呢...”

老实说，沈毅并没有感觉到有多么的痛。

他只是觉得，自己仿佛一下子脱了力，筋骨里所有的劲，都顺着躯干上的缺口，和血一起流淌了出去。

警员没办法使出多少力气，也失去了静心思考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