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脸心虚、心悸和茫然。
大抵是做得坏事太多,人人手底下都有几笔血债,压根不知道,这位修行者大人,究竟要找谁的茬。
就见祁婉越过瑟瑟发抖的一双新人,走到上首坐着的双方父母面前,凑近些看,微笑道:“诸位忘记我这张脸了吗?”
“也对,为了阻止监察司和南楚王族的救援,我以自身容貌,换取了牢不可破的封印结界。”
“容貌不再似我母亲,倒也正常。”
“顺带一提,为了今日的复仇,我可是将能买下诸位全族性命的珍贵道具,也用在了本次的封锁上。”
“若各位想等什么姻亲、世家、挚友的救援,我只能说——”
祁婉明明在笑,落在那张狰狞鬼面上,却比什么恐怖故事都吓人。
“最好放弃这不切实际的幻想。”
听见祁婉的话,众人更是瑟瑟发抖。
涉及到“母亲”,那可能就不是人命,而是情债了。
在场的公子哥,哪个没几段露水姻缘,哪个没欺凌过丫鬟女佣,哪个没拿钱打发过外头的女人?
要是对方心怀怨恨,对孩子说了些有得没得——
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发生。
从前就有不少例子,出身贫寒的母亲被出身高贵的少爷辜负,虽然改嫁后日子尚可,却依旧不够痛快。
等孩子成了修行者,觉得昔日的富家少爷,如今不过是随意能碾死的蚂蚁,为讨母亲欢心,就着力打压。
再说了,万一那女人被抛弃了,疯了,天天对自己的孩子说些有得没得,全都是自己臆想出来的内容呢!
他们岂不是冤上天?
祁婉一看他们的表情,就知道他们想什么,不由微笑道:“你们是不是疑惑,为什么我没有说我母亲的名字?”
“好吧,那我说,她叫沈歌。”
看见李家家主和吴大小姐在听见这个名字的疑惑时,祁婉疯狂大笑了起来:“看,你们果然不记得了。”
“对你们来说,她不过是随意可以踩死的蚂蚁。”
“所以,我才不诉说我母亲遭受到的困难。”
剖析自身的伤痛,除了让在意你的人心疼,给其他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之外,没有半点用处。
就算她诉说母亲的苦难又如何。
他们当年会说她是个攀龙附凤的女人,是她不该滋生出不切实际的妄想,是她没皮没脸的倒贴。
今日就会说,是李家人卑鄙无耻,是吴家人仗势欺人,是刘家不依不饶。
颠倒的立场,逆转的言语,无关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