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离开的地方,还空出了大片土地,可被官府收入囊中。
以上都是好的部分。
坏的部分也有,比如治安乃至叛乱问题,比如地方经济崩溃,比如赈济开支,比如人心影响等等。
总之有利有弊,但邵勋最头痛的还是钱粮开支。
和亮子说话间,庾文君打完了孩子,从里间出来了,脸上隐有些许怒气。
邵勋看了一愣。
遥想数年前结婚时,庾文君还是个孩子呢,现在脸上稚气越来越少,成熟风韵越来越多,隐隐还有点威严了。
“夫君、兄长。”庾文君一一行礼。
庾亮回了一礼。
不一会儿,邵勋的三女邵蓁走了出来,见到父亲之后,本已止住的泪水又有崩溃的趋势,但一看到庾亮也在,又有点不好意思,于是抽抽噎噎地给二人行了个礼。
邵勋熟练地张开手,一把抱起孩子。
邵蓁是庾文君之女,生于五年前的寒冬腊日,因天色渐晚,故小字“暮儿”。
不知不觉,五年过去了,曾经牙牙学语的小儿女日渐长大,已经到了吃“七匹狼”的阶段……
在这个家中,邵勋因为常年征战或巡视各地,庾文君担起了严母的角色,不但自己的一儿一女要管,其他姬妾生下的孩儿,如果在学习时不用心,也会被她打戒尺——她以前不做这些事的,但最近两年开始做了,有那么点想要彰显大妇威严的意味,可能是她的闺蜜们出的主意吧。
“兄长督造宫城辛苦了,不如今日留下来用膳?”庾文君坐到邵勋身旁,说道。
暮儿趴在父亲怀里,十分委屈的样子,看到母亲坐过来后,一个哆嗦,马上没动静了。
邵勋轻轻拍了拍女儿的背,道:“就留下来吧。今年没时间行猎,粗茶淡饭对付一顿。”
“好。”庾亮也不客气,直接应下了。
“梁奴在浴日亭?”邵勋看向妻子,问道。
“嗯,由乳娘带着。”庾文君柔声答道。
梁奴是他们的儿子,算周岁的话二十个月,是为嫡长子。
邵勋的父母现在住到了浴日亭,那里有一座高楼、一座凉亭、数间屋舍。老两口觉得离菜田近,方便种菜摘豆,于是住在那里。
符宝是浴日亭的常客,甚得老两口欢心,梁奴作为嫡长子,也很受重视,时不时被乳娘抱过去,让爷爷奶奶看看。
庾亮听到外甥的消息后就若有所思,颇有些心神不定的感觉。
自裴康去世后,妹婿便离了汴梁,一走就是五个多月,身边只有裴夫人随行服侍。
每每思及此事,庾亮就有些焦急。
邵勋只看了一眼,就知道大舅子心浮气躁了,于是看向妻子,道:“吃饭还早,去浴日亭看看吾儿。”
“嗯。”庾文君欣喜道。
庾亮把将要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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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日亭地方不大,居然也开辟了菜畦。
邵勋哭笑不得。老两口住到哪,哪就有菜地、瓜园,真是闲不住。
符宝正坐在门槛上,不知道玩些什么,见到邵勋后,蹬起小腿,飞奔了过来。
暮儿感受到了威胁,紧紧搂住了父亲的脖子,不肯让出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