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是来请老父母做主的。”赵昊说着,便将与德恒当事情讲了一遍,自然隐去自己用墨鱼汁写字那一节。
“真是岂有此理,还有没有王法了!”张知县使劲拍着桌子道:“居然敢明目张胆的偷窃秘方,我看他这破当铺也开到头了!”
说着便叫来自己的签票幕友,命他开张票牌,派差役查封德恒当,拘那张员外和朝奉前来受审。
“东翁。”那幕友以为他又犯了媚上欺下的毛病,只好小声提醒道:“张员外跟刘员外一样,是义官,不可拘捕。而且德恒当有南户部大人的股份,更是查封不得。”
“我让你办你就办!”张知县狠狠瞪他一眼道:“不管他有什么后台,都不能阻止本官为民做主!”
幕友一看东翁义正言辞的样子,终于知道他是在做戏,忙配合着给了自己一耳光道:“是学生多嘴了,我这就去开票拿人!”
“嗯,去吧,不要有顾忌,天塌下来本县顶着。”张知县装腔作势一番,待那幕友下去,他才问赵昊道:“不知赵朋友,想要个什么结果?”
“这当票上写得清清楚楚,按行规十倍赔偿。”赵昊便淡淡道:“当初他定价两千五百两银子,如今要赔我十倍,也就是两万五千两。”
“这,怕是难度不小啊……”张知县下意识的搓搓手,却又猛然停住道:“刚才你也听到了,姓张的可有从六品冠带,虽然是个义官,但较起真来,我还得叫他声上官呢。再说,他和南户部那帮人勾连很深,听说好些官员在他当铺里吃干股。真逼急了眼,赵朋友父子怕是压不住他。”
“跟本公子叫板,他有这个实力吗?”赵昊双手一撩锦袍下摆,翘起了二郎腿。
这是他一直想说又没资格说的话,此刻终于可以说出口了。
“当然,赵朋友两个学生一个解元一个亚元,且都是大家公子。还有京里的关系也很硬,硬拼的话,张员外肯定拼不过。”张知县又苦口婆心的劝道:“但俗话说得好,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为了点意气之争,不值当的拼个你死我活。”
“那老父母什么意思?”赵昊幽幽问道。
“愚兄当然是向着赵朋友的,只是劝你稍稍让让,别逼他狗急跳墙。”张知县唯恐赵昊误会,忙解释一番,然后提议道:
“给他打个折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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