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能理解,但也仅仅是理解,这次还是要和那些人算账的。
过了一会儿,身穿囚服的陈泰被带到奉天殿外,他手脚都戴着铁链,狼狈是狼狈了些,不过弘治十二年开始,诏狱的酷刑就被很大程度限制,所以陈泰身上并没有什么伤口。
见到皇帝和锦衣卫指挥使从远处渐渐走近,陈泰规规矩矩的跪伏在地。
“罪臣陈泰,叩见圣上。”
朱厚照的身后,内监迅速搬了一张椅子过来,阳光之下,天子坐着审他。
“听闻你在狱中一直嚷嚷着要见朕。是想说什么吗?”
“是,罪臣是想与陛下鸣冤!罪臣自任凤阳巡抚,勤勤恳恳,效忠王事,绝不会有贪墨欺君之事!请陛下明察!”
说完之后他又重重叩头。
面对这样厚颜无耻、死不认罪的人,朱厚照真是有一股恼火直冲脑门,“无罪?!你敢说那个李赐不是你的人?你敢说那三十万两银子是你这些年的官俸?到了奉天殿,朕的面前,你还敢睁着眼睛说瞎话,可见你胆大包天,无所不为!”
陈泰不知心里是什么想法,但在表面上还是分毫不惊。
这的确是个本事。
朱厚照都气笑了,“还不承认是吧?无妨,你那银子朕已经找到了,脏银既在,朕可以名正言顺定你的罪!要是朕错怪了你,就是朕这个皇帝有眼无珠,错杀了朝廷的栋梁之臣!”
陈泰微微握紧拳头,他的嘴唇有一丝颤抖。
“你还有什么话说?!”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老家伙双掌撑地,再叩了一头。
“带下去,给朕彻彻底底的查!陈家及其亲属到底做了哪些不法之事,一桩一件全部给朕查清楚!朕就不信,你那张嘴比事实还硬!”
朱厚照要把这桩案子办成正德年间的铁案、大案,倒要看看这家伙到底有多头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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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安府。
锦衣卫发现了个有趣的东西。
“正德三年淮安府有水田二十八万亩,旱田十六万亩,这是侍从室所留的数据。为什么与淮安府自己所记载的不一样?”
林庭很紧张,他赶紧起身去看,一看还真是奇怪,淮安知府本地有一本账册,上面分明是写着水田二十四万亩,旱田十四万亩。
“可有……可有当时的公文?下官是正德四年才调至淮安府,上一年的事,下官确实不知。”
“不知?”锦衣卫呵呵冷笑,从边上拿出一纸公文,“正德四年,你也是这么报的!”
外面费宏也迅速走了进来,他把锦衣卫提到的几份材料一一对应起来看,发现确实存在前后不搭的问题。
再看林庭面色有些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