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剩没说皇上你就别自己装傻了。
“他无奈?”朱厚照继续不承认,“他有什么无奈?朕要丈量天下田亩,是让他操了这个心,还是让他去得罪人了?”
“陛下!”毛纪一向知道皇帝善于‘狡辩’,他只能把脑袋扣在裤腰带上说直白的话,“自古明君,都是与臣子共议国事,集思广益、博取众长,如此才能做到兼听则明。今停止士绅优免之令,杨阁老力劝不得,陛下仍自强推,并要绕开内阁。臣乞圣上稍想,任谁是首揆也再无脸面留下!”
“胡说八道!”朱厚照从御桌上拿个奏疏直接砸他的脑袋,“你还让朕好好想想,绕开内阁是不是令他无奈!你自己好好想想,何为圣旨二字之意?朕的旨意,一个大臣不同意,令朕不得不绕开内阁,这是谁无奈?!”
奏疏是不疼的,但还是砸的毛纪脑袋一晃。
“朕若不是委屈求全,就该以抗旨之罪要他的命!怎么?照你毛尚书的意思,朕想做的事,就是一定要阁老同意,阁老不同意,便是再找其他人也不行,否则就是让他无奈,让他不得不乞求致仕,就是朕刻薄寡恩!好啊!哈哈哈。”
皇帝已怒极,他指着毛纪厉声质问,“那你来告诉朕,现在杨阁老不同意停掉士绅优免,朕应该怎么做?!你也是盛名一时,博学多才的聪明人,你想个办法!还有顾人仪,你也说!”
这个就比较难了。
复杂的问题被皇帝简化成到底听皇帝还是听阁老的了。
毛纪和顾人仪都不讲话,他们的确是聪明人,这个问题不能答的。
所以一时都只能跪着不说话。
但朱厚照又岂是一般人,他得理不饶人,直接下旨,“君前奏对,难道可不回天子之问吗?!你们到底还有没有将朕放在眼中?!毛纪,朕命令你!现在就说!”
毛纪没办法,“陛下,《论语》有言,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君主和大臣各司其职,各守其道,《尚书》则有‘言无不尽、言无不通’,皇上与阁老有争执,自可以礼为先,忍让宽容。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如此可矣。”
读书人的嘴就是这样的,噼里啪啦一大通,说了和他妈没说一样。
朱厚照则有部分小流氓的气息,他不屑一顾的说,“杨阁老。”
“罪臣在。”
“听毛纪的意思,咱们之间应该充分沟通,你现在就告诉他,朕有没有和你沟通?”
毛纪心中一沉。
杨一清也知道关键所在,他不愿意卖掉毛纪,便讲:“微臣曾向陛下奏谏,为陛下所驳。”
“糊弄谁呢?!把话说的清楚点,沟通了,还是没沟通?”
杨一清叹息,“陛下,此皆罪臣之过,更与旁人无关,陛下不必如此动怒。”
“啊,朕今天才知道你杨一清也是如此油滑之人呐。对朕的问题答非所问,其用心不就是不愿意挖坑给毛纪么?明白了,这应该就是官官相护四字吧?”
“陛下!”王鏊大声疾呼。
“闭嘴!”
朱厚照是真烦这些长了十八张嘴的文官,他妈的,今天就一定要把这些人逼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