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一生浑浑噩噩

苏油微微一笑,谦逊中带着自信:“嫂子言重了,小油不敢有此非分之想。但正如你所言,无论是瓷器之美,还是酒精之妙,都只是这浩瀚学问海洋中的一滴水珠。

嫂子说得对,观察入微,方能穷究天地之理。这门学问,或许我们可以称之为——‘理科’,它如同一位沉默的智者,静静地等待着我们去探索,去揭开它的神秘面纱。”

程夫人闻言,心中激荡不已,她站起身,对着苏油深深一礼,那姿态中既有敬仰,也有期待:“苏门有幸,能有你这样的奇才。多少人一生浑浑噩噩,只知埋头苦读,却不得学问之门径。小油,你已踏入了学问的殿堂,正走在一条光明大道上。”

苏油见状,连忙起身,满脸通红地推辞:“嫂子,小弟何德何能,怎敢受此大礼?”他的心中却涌动着一股暖流,这份来自嫂子的认可与期待,让他倍感温暖。

程夫人笑靥如花,眼中闪烁着对未来的无限憧憬:“嫂子只盼有一天,小油你能成为那引领时代潮流的巨擘,让天下人皆对你行此大礼。”

苏油心中暗自发誓,即便此刻的他心智已非孩童,但这份来自嫂子的信任与期待,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动力:“嫂子,苏油定当不负所望,博学而笃志,以理科之名,探索天地之理,为苏门争光。”

在大宋这个科举为尊的时代,考不上进士,似乎就意味着一切努力都将化为泡影。但苏油心中却充满了信心,他深知,在这个时代,拥有后世的知识与见识,加上良好的学习环境与名师指点,再加上自己的不懈努力与后世的营销策略,何愁不能高中进士?

至于那举人关,在他看来,不过是通往更高境界的一块小小绊脚石。只要策略得当,人脉广布,州府大佬的青睐,又怎会难以获得?苏油的心中,已经描绘出了一幅属于自己的辉煌蓝图。 进士关前,欧阳修麾下隐藏着一场别开生面的“智慧博弈”。在这片古老而庄严的土地上,流传着一个不为外人道的秘密——

一个能让寒门子弟跃过龙门、直击青云的作弊良机,但此等捷径,非大智大勇者不敢窥视。

若是在这文墨横飞的战场上败下阵来,也不必灰心,因为历史的车轮总会碾过陈规,迎来变革。待到王安石挥毫泼墨,科举制度焕然一新,唯以策论论英雄之时,便是那些埋头故纸堆、忽视世事变迁的考生们翻身之日。

彼时,只需将备考公务员时练就的申论绝技,巧妙融合时下热点,再以古文之韵,引经据典,编织成一篇篇既古朴又鲜活的文章,这便是“六经注我”的真谛所在。如此佳作,若想不入拗相公王安石的法眼,怕是难上加难。

当然,若此路仍显艰难,不妨另辟蹊径,先以奇思妙想点亮科技之光,发明创造几样惠及民生的物件,待到朝廷赐职之时,再转战制科之路。

制科,这方实战的试炼场,对实务能力的考验尤为严苛,却正是那些理论与实践并重之才的用武之地。诸如“贤良方正直言极谏”之誉虽难轻易获得,但“才识兼茂明于体用”的桂冠,却大有希望摘取。

只是,制科之路,需平日积累深厚,考试内容广泛,若非胸有成竹,一般人还真不敢轻易涉足。

苏油,这位心怀壮志的青年,在程夫人的鼓励下,心中的胆怯渐渐消散,科场的阴霾似乎也变得不那么可怕。他恍然间抬头,只见窗外夜色已深,星辰点点,而程夫人则在一旁,笑容温暖如春日阳光,静静地守候着他,直到他心神归宁,才温柔地催促他归家休憩。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屋内,带来一天的好心情。史洞修,这位人称“瓷公鸡”的精明商人,竟比往常更早地登门拜访,显然是打着蹭一顿程家丰盛早饭的主意。

餐桌上,苏油见史洞修眼眶微黑,不禁关切询问。原来,史洞修昨晚因得到一件珍贵的玉瓷盘,兴奋之余,竟在灯下细细观赏了一夜,那玉盘在灯火映照下,透出淡淡光圈,美不胜收,令他忘却了时间的流逝。

苏油闻言,心中暗自好笑,却也佩服史洞修的痴迷:“世伯,灯下观玉,实乃大忌,您这一夜灯火,怕是比那玉盘还珍贵呢!”史洞修闻言一愣,随即哈哈一笑,似乎才意识到自己的“奢侈”行为,但转念一想,今日乃吉日,宜交易、宜花钱,何不趁此机会,好好庆祝一番?

程文应在旁,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心中暗自摇头:“这史洞修,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瓷公鸡’,却也难得有这份痴心和豪情。”

于是,这一日,在欢声笑语与对未来的无限憧憬中,苏油与史洞修踏上了前往衙门立契的旅程,而他们的故事,也在这古老而又充满机遇的时代里,悄然绽放。 在那个风和日丽的午后,一笔看似荒诞不经的交易却在悄然酝酿着奇迹。

想象一下,用仅仅一百多贯铜钱,换得一片荒芜、连杂草都不愿驻足的山地,而转瞬之间,这片土地仿佛被魔法触碰,摇身一变,成了坐拥三百亩广阔无垠的瓷土宝库,其价值更是飙升到了惊人的七百贯。

更令人啧啧称奇的是,这笔财富还与两座看似破败不堪、实则潜力无限的古窑相结合,以七成的股份作为交换,这样的好事,怕是连梦中都会笑醒吧?

史洞修老先生的脸颊上不禁泛起了一抹羞涩的红晕,他试图为自己的“精明”辩护:“嘿,你瞧瞧,你那精美的瓷版和独特的瓷印,不也沾了贤侄的光吗?”说着,他手指轻轻划过墙上那幅五色套印的观音像,每一笔每一划都透露着非凡的工艺,让人不禁遐想,这样的技艺,究竟该用何种天价来衡量?

程文应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你这是以小人之见揣测君子之心啊。今年的官酒坊扑买,我早有打算,要将它全盘接手,赠予贤侄,往后酒坊的每一滴佳酿,都将是他的囊中之物。”

史洞修却不屑地哼了一声:“哼,就那个酒坊,还想靠它发财?如今我杯中之物,可都是来自益州的邛崃佳酿,醇厚甘冽,岂是它能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