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乌云滚滚,些微亮光穿过云层做着最后的挣扎,就如正拼命磕着头的姜燕燕,心里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辰……王君,我已经将灵力转移给了你,他们已经没有灵脉了,再不可能有灵力了,我求求您,饶了灵游族吧,求求您了……”
姜燕燕一下一下磕得很重,砰砰砰的,额头已经磕破了,她却觉不出疼,比起心口的痛,其他感觉,此刻都已经觉不出来了。
她的胸前有个触目惊心的伤口,鲜血仍在汩汩地往外冒,滴落在地上,好似猩红花开。她已经分不清,这几乎要让她窒息的剧痛,到底有几分是因为胸口的伤,有几分是因为一生挚爱的背叛!
“燕燕!别求那畜生!到了这一步,大不了头断血流,志不可屈!”
是阿娘的声音,姜燕燕鼻头一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她却没有停下磕头,她心里再恨再不甘,眼下却无计可施,只能求这个将她利用殆尽、过河抽板的绝情男人,此刻她的灵游族被他的军队围得水泄不通,族人们个个被刀戟架着脖子,包括她的父母至亲,他们全族人的生死,都在他的一念间!
男人转眸,睨了她一眼,转而看向自己摊开的手掌,道:“燕燕,本来我们可以一起坐拥天下,是你放弃了的,孤也是没办法,才出此下策。”
他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姜燕燕平时最喜欢听这温润柔声,唤她小名、甜言蜜语,可眼下这声音说出来的话,却似一把尖刀,狠狠地插在她那已经千疮百孔的心上,痛彻心扉。
“你不是说爱孤么?助孤灵力永留,正是爱得其所。”
一声闷雷响过,最后一缕阳光被乌云遮住,姜燕燕猛地抬起头来,颤声问道:“您……您要做什么?”
“转移来的灵力会大有损耗,不仅影响惑心的时限,还只能维持七天,你那痴心妄想的妹妹早就告诉孤了,”男人看着她,眼神中是毫不掩饰的贪婪兽性,看得她毛骨悚然,“既然没有灵脉便无法真正拥有这灵力,那孤就创造一条灵脉出来!”
姜燕燕一愣,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随即浑身都不自觉地微微颤抖起来,这个她愿以性命相托的男人,为了一己私欲,要她的性命不说,竟还想要她全族人的性命!
她很想质问他,为何能负心凉薄至斯,不仁不义之极,可话到嘴边却又忽生怯意,纵是问个明白又如何,事到如今,怕是也只能自取其辱,于疮口上补刀,在族人们面前无地自容,于是一腔忿恨愧疚都卡在喉咙里,憋得她两眼通红。
她一时说不出话来,却听她阿娘破口大骂道:“邪术逆天,必有代价!赤夜辰,你若敢逆天而行,必遭天谴,不得好死!”
恰好又是一声闷雷,赤夜辰皱了皱眉,他身边站着一个美艳女子,一脸不屑地翻了个白眼,斥道:“王君就是天,他往何处行,何处便是天道,何来逆天?”
说着,觑了一眼赤夜辰的脸色,娇嗔道:“王君,快下雨了呢。”
赤夜辰抬头看了看天,眼神收回来时,眉头已舒展了开来,道:“还是姝儿最懂孤心。灵主,要怪也只能怪你宠坏了燕燕,不似姝儿这般懂孤也就罢了,竟还敢忤逆孤,逆天者亡,才给全族招来这天罚!”
“胡说!”姜燕燕再忍不住,气得青筋暴起,几乎歇斯底里,“残暴屠戮,怎配称天?!你想用惑心术涂炭生灵,暴虐无道,绝无天下来朝的那日!你才会遭天罚!”
“说得好!燕燕,君心抱仁义,不惧天地倾!是阿娘将你保护得太好,不知人心险恶,才被那畜生利用!这是我们灵游族的劫难,可若我等不赴义,便成了天下的劫难,纵是玉石俱焚,绝不可让那畜生得逞!”
赤夜辰听着,眼神冷了下来,一下子握紧了拳头,眸中青光一闪,道:“孤就让你们看看,会不会有天罚!”
话音未落,灵主身后的甲士突然发难,迅速在她颈间一抹,灵主那慷慨激昂的神情还留在脸上,便一下子跪坐在了血泊中。
“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