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后面露询意,切切地望着黎王,便听他叹道:“王后心善。”
黎王说着,转而看向面前一众,眼中已无丝毫柔意,唯余凌厉:“能解卜象乃虞卿与灵襄之功,与他们何干?祭礼出岔、祭服出错,桩桩件件都是触怒祖神的大罪,怎可轻恕?!”
一句话骇得众人瑟瑟发抖,尤其是奉常及少府卿,齐呼王君息怒。
然而黎王显然怒气难消,指着奉常就是劈头盖脸一通斥责:“尤其是你!夕月祭事故频频,身为主司,既无法让此祭顺利,也未能设法解局,如此无能,要你何用?!”
姚奉常静静地跪伏在地上,任黎王数落。黎后见状,目露不忍,对黎王道:“王君,这……”
话音刚起,便见黎王侧头扫了她一眼,目光冷了几分:“王后是要替他求情?”
那眼神看得黎后神色一僵,将后头的话都给咽了回去,摇摇头不再作声。黎王素来对黎后敬爱有加,眼下连黎后都说不上话,一众更是大气都不敢出。
然而这时有人却出乎意料地挺身进言:“父王,儿臣斗胆,可否容儿臣说两句?”
黎王见是赤夜辰,一时神色有些复杂,不过也是转瞬即逝,他目中冷意稍减,颔首默许。
赤夜辰温文有礼地谢恩,侃侃而言:“禀父王,儿臣心中有疑,不言明恐有异数,故而斗胆进言。天象之事儿臣不甚了解,不便多言,但儿臣观祭祀之乱,总觉得那突然冲上来的魔牲似乎有些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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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到这顿了顿,瞥了眼跪在一旁的少府卿,接着道:“夕月魔牲都经过少府司精心挑选,按理说即便不十分温顺,也不该如此暴狂,就好似受了什么刺激一般!儿臣以为,事出反常,不得不防。”
赤夜辰声音温润,一番话说得推心置腹,倒成了肺腑之言。
便见黎王眉心紧锁,屈指轻轻敲击着面前几案,姜燕燕心里一沉,黎王多疑,这是将赤夜辰那贼喊捉贼的话给听进去了!
她正琢磨着如何扭转,便见赤夜央突然拍案而起,怒道:“天有异象指向本君,人有祸心也指向本君!都在夕月发作,倒是巧得很!”
“小王君何出此言?”赤夜辰一脸惊讶,却仍好声好气地解释,“小王君息怒,我也是出于好意,只是觉得魔牲有异该查,但未明真相不妄言,并未将祸心指向任何人。”
赤夜央冷笑道:“大哥糊涂了么?那魔牲冲本君而来,不就指向本君么?”
赤夜辰一噎,笑意倒不减:“小王君言之有理,不过往往浮云遮望眼,真相不查不明,总要查一查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