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了一口气，吐出这两个字，是在对他们说，更是在对她自己说。

一路上，他们靠柳芊若的药维持易容，模样一点也不引人注目，又特意绕开了官道城镇，并未遇到甚阻碍。

他们在沿途的村庄里问农户买了马，穿梭在密林幽径，或走在乡野小道上。

许是姜燕燕从前经常带着浮梦偷溜出去，这些地方走过不少，这便驾轻就熟，不觉得如何吃力。虽有时远远听到兽吼，却从未与任何猛兽狭路相逢，行进得十分顺利。

只是林中寒夜难熬，每回露宿，姜燕燕常被冻得辗转难眠，不自觉便会念起赤夜央的怀抱。

她赶紧欲寻浮梦说话，然而浮梦看上去似乎总有些心不在焉，她这一路都一反常态，不怎么多话，看来那暗黎首领还是搅乱了她的心。

姜燕燕也不知该如何安慰，毕竟她自己都剪不清理还乱的！

她不忍浮梦再费心应付，只得迫使自己回想前世灵游族的尸山血海，才能堪堪在心中点起一把火，烧了那些如野草般疯长的念头！

可但凡一不留神，它们便又冒头钻出来，叫她时不时就得来一番天人交战。

而随着离灵游族愈来愈近，姜燕燕心中反倒愈加焦灼忐忑起来，于是不敢再多回想前世了，也不敢想任何不吉利的可能，生怕一语成谶。

这么一来，自然再压不住那些思绪了，时而出神，到处是赤夜央的影子！

不过反正马上就要到灵游族了，离赤夜央也已足够远，再不可能说回头就回头，压不住便压不住吧！

姜燕燕索性就不费这心力了，接下来的分岔路还等着她来领。

虽然浮梦和浮生一路都没有发觉有什么人在跟踪，但以防万一，她决定不直接回灵游族，先去灵游族原址，万不得已时她兴许还能蒙蔽一下。

按计划灵游族在她和亲后不久就迁移，应是已经离开了有一会儿了，当初她离开时颇为潦草，都没好好看看城外绿意盎然的模样，现在回来怕是城墙边的杂草都能有半人高了！

然而当她带着这份遗憾踏入灵游族地界，却不见城外草木杂深，城门虽闭，竟丝毫不见颓象！

姜燕燕心中惊疑，进了城门后更是瞠目结舌，只见街上竟还有族人在，三三两两地闲逛，两边的铺子竟也都开着！

小主，

难道族人们没有迁移？！

不对，她分明感知到灵祠已易位，离此处往西有好一段距离！而且黎王也觉出了异样。

仔细看来，街上人有些少，不似寻常热闹，而且大多为青壮年，鲜见老弱妇孺。

“灵女回来啦！灵女回来啦！”

族人们瞧见姜燕燕他们，都万分惊喜，纷纷奔走相告！

姜燕燕心神不定，匆匆与他们打了招呼，也顾不上族中不可临街纵马的规矩，策马便往灵游殿疾行！

片刻间已至候灵桥，远远只见两个熟悉的身影立在桥头，好似只是寻常，在候她回家吃饭一般。

她一颗心狂跳起来，拉着缰绳的双手都不自觉微微颤抖，她急忙翻身下马，还没站稳就跌跌撞撞地往桥头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