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没粮了,李旭东也出门了。每到一个地方,他就明显感觉到周围有人在时不时的瞄向自己,不是用枪,只是用眼睛。生命没有威胁,那就采买物资呗。
外交部是第一站,他是去辞职的。友谊商店是第二站,他需要的是报纸,国外的报纸。秦京茹如果顺利到了香江,那么所有的报纸上就会刊登一篇约定的稿件。还好,秦京茹平安抵达了香江,母子平安就是万幸。
买了一堆的物资,李旭东刚刚到家,老姬就等在家门口了。“小李,我想找你谈谈,方便我进去么?”
“您是领导,平时请都请不来的客人,欢迎,欢迎,热烈欢迎!”李旭东最讨厌的就是说些场面话。
“小李,我知道有些事情你看不惯,到了你这个位置,确实你也可以提意见,哪怕意见和领导的思路不是那么对付,领导也从来没有怪过你,他知道你是一心为国的好同志。”老姬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说出这番话。
“老姬同志,其实我这个人吧,不太爱说话,因为我这性格,一开口就会得罪人。老乔的事情我很抱歉,但拒绝道歉,因为在我看来,这本身就是他错了。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这一点难道他不知道么?别解释,解释就是掩饰!一个不能坚持自己原则的人不配和我谈理想。麻烦你回头看看,我们走了多少弯路?有多少人在内斗中牺牲?都是为了国家好,为了老百姓过得幸福,国家这么大,你的主政思路我们可以搞个试点不?他的主政思路是不是也可以搞一个试点?哪条腿走得快,试两年不就知道了么?权利就那么重要?我既然敢说话,就不怕坐牢,更不怕杀头。”李旭东也是个倔种。
“不至于,不至于的。你要知道我们的外交部门在建国初期迟迟打不开局面,到了六十年代,我们和苏联闹掰了之后,我们外交部几乎没几个外交大使了。我们只能靠着无偿援助,才打开了一点缺口,领导也说了,现在我们是回馈这些抬我们进联合国的兄弟的时候,暂时的付出终将获得回报的。小李啊,你太心急了!咱们内地的建设一直没有停过,你别忘了咱们国家这么多人口,每年消耗的粮食都是一个天文数字,当领导要操心的事情太多了,即使偶尔有些瑕疵,改过来不就是好同志了么?你说对不对?”老姬语重心长的说道。
“老姬,如果是为我自己,我大可不去操心,一心为家族挣钱不好么?家里十几二十个孩子,我去关心他们是不是更好呢?我的技术国家可以派人去学,但是技术资料是我的,只有真正把学问学到肚子里的人才能真正去创造。我们内地的教育太薄弱了,超过一半的人都被挡了回来,不是我的团队不教,而是他们听不懂基础语言,我为什么重视教育,还不就是希望为国家培养人才么?国外的教科书拿回来了,有印刷的纸张么?宣传部忙着印各种宝书,哪有功夫管课本的事!老姬这不正常,阶级斗争抓了这么多年,还没抓干净么?那为什么不反思一下自己的所作所为呢?如果自己做得好,做得对,有一两个反对或者是不同意见的算什么?给执政党提提建议难道不是每个公民的职责吗?老姬,全国如果只能听见一种声音,那才是悲哀!你想想,这么多人难道都不思考了吗?难道就真的没有不同的声音吗?每个人终将老去,这是规律,老姬,帮我劝劝领导,让他休生养息,国家需要积累,财富我可以赚,物资的丰富还是要靠政策啊,您请他放开农民的束缚,别再个资本主义的尾巴了,你看看我买的菜,一个月的肉我一天就能吃完,剩下的二十九天我怎么办?孔子都以三月不知肉味而不开心,我也想尝尝牛羊肉的味道啊。”
老姬走了,走的时候很开心,仿佛吃了蜜蜂屎一样。
在家又待了三天,李旭东家里来了客人,在鞍钢时期的老朋友老部下过来看他来了。
“老李啊,你小子除了衣服老气了一点,人咋还是那样年轻?你是不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啊?”黄新民捶着李旭东的肩膀说道。
“拉倒吧,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我的白头发都被我拔了而已。”李旭东挨个拥抱了一下自己的老朋友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