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之宴轻扯嘴角，却不小心牵扯到脸上的伤口，他的身上没有一处好的地方，肉眼能够看到的地方，全是血迹。

“没有。”

“对了，忘了跟你说了。我们陛下打算一个月后把你问斩。”

他的耳朵动了动，眼神向往。

“如果我死了，能够去到你之前生活的世界，那么死亡，也没那么可怕了。”

“其实本来应该恨你的，可是，我好像又恨不起来了。”

顾清鸢的声音带着茫然。

这也是她来找楚之宴的目的，有些话想对他说。

两个人难得没有剑拔弩张，楚之宴笑了一下。

“你是感到内疚吗？”

“或许是吧。”

从把自己带走，他从未真正伤害过自己，顾清鸢恩怨分明，此时看到这个将死之人，心里还带着怜悯。

“不用内疚，”他的声音似乎风一吹就会散，“我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死了也好。”

就像两百年前一样，他的死让那些难民能够饱餐一顿。

如今他死了，想来应该会有许多人开心吧。

“你……”

顾清鸢没有想到他会这样说，叹了一口气。

“不过还是谢谢你为我解毒了，原本我爹是你们南疆的人，为了有我，和你一样吃了许多药。或许我体内的毒就是那时候留下的吧。”

“你爹？”

“嗯，他姓孟，曾是你宫里的御医。”

楚之宴慢慢想起来了。

“我能，碰一下你的脸吗？”

顾清鸢犹豫了一下，打开了牢门，站在他前面。

他费劲地伸出自己的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她的脸。

他的动作小心翼翼，如同在碰什么易碎的珍宝一样，接触到以后，脸上带着到这里以后第一个轻松的笑容。

接着，他的手就收了回去。

“你走吧。”

顾清鸢疑惑他让自己过来只是为了碰一下自己的脸？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也快到了，她重新锁上牢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