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桔子说。
他把烟一扔,伸开手臂,“来,哥哥抱抱。”
桔子下床,把枕头挡到田田外侧,走过去,坐下,窝进他怀里,挪了挪,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躺好,“反正也睡不着,讲个故事吧。”
“想听什么?”方勇抱住她。
桔子想了想,“你第一次坐火车,什么时候?”
他想了一下,说:“十四五岁吧,为了倒点便宜货。
那时候没钱,买的站票,一站,就是二十多个小时,还挤,丢钱的特别多。”
“你丢过吗?”桔子问。
方勇说:“我这人跟钱亲,把钱都放脚底踩着,丢不了。那次,旁边硬座四个人玩儿扑克……妹妹,知道什么叫下套吗?”
桔子琢磨一下,说:“合伙骗钱。”
“好使。”方勇摸摸她小脑袋瓜子。
接着说:“那几个人,就给我下套……”
……
那个年代,硬座车厢什么样人都有,抽烟的,吃饭的,孩子哭闹打孩子的,乌烟瘴气。
那几个人三十来岁年纪,早盯了方勇半天了,有个光头抽着烟,说:
“小伙子,坐下,玩儿两把?”
站时间长了,腿麻,方勇就坐下了,屁股挨着凳子,就是舒服。
“想玩儿。”他说:“没钱。”
光头哈哈大笑,扔给他几张十块的,“你小子一看就是属藕的,心眼儿多,不敢露财是吧。借给你,输了,连本带利还。”
“行。”他把钱放一边,点根烟,抽一口,烟放嘴里叼着,拿起扑克洗牌,“怎么玩儿?”
“嘿,真他妈上道。”光头抽口烟,“你说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
“听我的,可别后悔。”他说。
……
“那后来呢?”桔子有点担心他,钱倒是其次,主要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面对几个坏人,输了钱回不了家,赢了钱,怕也没那么容易脱身。
方勇说:“赢了。”
十二岁,方勇就把裤带大街拿下了,天天跟那些混混一起混,扑克,牌九,麻将,早就玩儿得烂熟。
不止赢了,还赢得盆满钵满,把那几个的路费都赢光了。
当然,那几个人都不是善茬,拿钱走,肯定不可能,再说,方勇就是为了蹭座。
车到站,就把钱还给他们了。
光头说:“你小子,真行,留个名字吧,这边我熟,交个朋友……”
……
听到这儿,桔子放心了,“然后呢?”
“下回再讲。”方勇拍拍她肩膀,“睡吧,放心,没敢偷我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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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桔子抱住他,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