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加随,也就是我舅,三年前离婚了,和何娜,何超的妹妹,她把儿子丢给了高加随。”
“她们的婚姻才开始是幸福的,虽然过的并不富裕。那时候他们还在明阳镇,每年外出打工,一年也就回去一次,高加随更是两三年才有一次和高雾予见面的机会,所以高雾予和她妈妈更亲。”
“但是维持了十年之久的婚姻在四年前走到了尽头。”肇倾期往后靠上枕头,眼里是天花板刺眼的亮光,“何娜出轨了,还把高加随几乎所有存款都卷走了,铁了心要离婚。高加随当时几乎天都塌下来了,一气之下打了何娜一巴掌,何娜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高雾予不知实情,那巴掌到底也打进了高雾予的心里,成了疙瘩,他一直以为是高加随打跑了他妈,一边到处打听他的妈,一边责怪着这个爸。”
“何超,那个人渣,吃喝嫖赌样样不落,典型的社会败类,之前还拿何娜抵过债,但何家重男轻女,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高加随一个女婿深受其害。后来和高加随离婚了,何家举家搬迁。何超要不到家里人的钱,就每次都找高加随,哄的骗的,最后直接撕破脸皮强来,高加随在他那儿不知道吃了多少亏。”
肇倾期微微叹出一口浊气,“一年后,何娜和高加随婚姻自动结束,何娜转头就结婚了,还生了一对女儿,一家子美满得很。”
“何娜婆家纪家非富即贵,根本看不上何家,更看不上何超,为了后半辈子的荣华富贵,何家就跟他断绝关系了。”
“何超闹不过纪家,就死缠烂打高加随到现在。”
不禁回忆起从前,想起高加随带高雾予来黎城生活的艰辛又一阵心酸,一个粗枝大叶的糙老汉,硬是把高雾予安排得妥妥帖帖,就是不会说话把爷俩的关系弄得僵硬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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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鼎鼎看着肇倾期黯然的侧脸,把她另一只手也握在手里抚慰,语气难得认真,“那你呢?”
“我想听听你的。”
“我?”肇倾期看着福鼎鼎愣神,片刻轻笑一声,“我过的挺好的,很幸运,遇见的好人比较多。”
虽然糟心的占了更大的比例。
“我十岁走失,奶奶给我捡了回去,她一个独居老人带着两个孩子整天乐呵呵地在镇上奔波,那时候……”
肇倾期顿了顿,压下喉咙里的酸涩,“那时候,奶奶的孙子麟麟,他还小才七岁,我放学了就带着他去帮着奶奶卖东西,每天很晚才回家,一大早我又提前起来帮奶奶一天要卖的东西装车,然后又领着麟麟去上学,日复一日。”
福鼎鼎趴在床边,看向他的眼神里满是……心疼?
肇倾期有片刻的讶异,又失笑,“虽然生活条件不算好,但是每天都是快乐的。”
“那后来呢?你怎么和你舅舅来黎城了?”
“……因为某些原因。”肇倾期没打算说,福鼎鼎知趣的不再追问。
“那,你有没有想找回你的亲生父母?”福鼎鼎紧紧握着她的手,“你想回家吗?”
想回家吗?肇倾期眉心皱了些,好像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她想回家吗?
“亲生父母……我也不知道自己想不想,但是一直这样挺好的,应该……”
话还没说完,门口一声响打断了她。
肇倾期仿佛知道是什么动静,低叹一口气,“请进。”
话音刚落,丰雪推门而入,身后还跟着两个手提肩扛一大堆盒盒袋袋的西装男,然后是满脸不情愿的宋居窈。
“宋阿姨?”福鼎鼎惊讶,“您怎么在这儿?”
“我,呃,来看看娇……看看期期。”
丰雪一进门,目光就在病床上的肇倾期身上,“听窈窈说你住院了,我就想着来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