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百里轻轻的叹息飘进风里,许久搭上肇倾期骨感的肩膀,“你二哥,宋境褚,比你大两岁,小时候和你最闹腾的,你丢了也是他最要命,他出国早,前几天才收到的消息,明天启程回来。”
丰雪眼睛里已经挤满了晶莹,连连补充,“那姐姐还记得吗?你们大姐,阿研,宋境研?她小时候经常带你们玩的……”
肇倾期默默抽出手不动声色地退了一步,嗓音略微沙哑,“我不记得。”
其实是记不清,记不全,要是真忘的一干二净就好了,偏偏还存着一些杂七杂八的颜色,交融着混乱的,甚至声音都是尖锐错乱的,比一片空白更磨人心境。
他们身上浓重的失落和无以名状的悲伤剪不断,还越理越乱,无时无刻不在侵蚀几颗生生血肉,并顺着热的血输了一身的凉,也残害着血缘枢纽一头的她。
好像都是因为她。
她自私自利,自讨苦吃还要拉着别人。
肇倾期深吸一口气,氧气塞满胸腔才给予她些许力气。
“你们,后悔找到我吗?”
我不是你们想象中乖巧优秀的模样,她冷漠淡然,脾气又臭又硬,嘴里吐不出好听的话。
轻飘飘一句话,说出来沉重不堪砸得他们一个猝不及防,接都接不住。
“怎么会?!”丰雪眼泪哗啦啦就流了下来,第一次逾越把眼前的女儿拥住抱紧,哭腔强烈,“怎么会啊期期,妈妈怎么可能后悔找到你?!妈妈只后悔当把你弄丢了,让你吃了那么多苦,让你和爸爸妈妈分开了那么久,后悔没能及时补偿你,后悔让你缺失了爸爸妈妈的爱这么多年,后悔没能早点找到你,无时无刻都后悔,爸爸妈妈无时无刻都在想你啊……”
“可是,我有些后悔了。”肇倾期眼眶酸得难受,“我明明都习惯了这样的生活,都已经接受了一辈子只有高加随的生活了,就因为一份亲子鉴定,我的路就被迫转向,但凡十年前那场大雨没有把我的记忆烧完,这都很可能是一件皆大欢喜的事……”
“可是,偏偏就难在这了,我混乱的记忆在这几年里已经被消得差不多了,我们之间的隔阂堆砌得太高了,想要把它推倒走近对方心里找回那份亲缘的相处模式,太难了,我们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