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直注意着黎隼的刘恪,再度发现了问题。
这黎隼虽然看似也在开怀畅饮,但他喝起酒来,漏酒。
喝一小口,漏几大口。
看着喝了挺多,实际上根本连点醉意都没有。
要是此时有个人在黎隼身下,一直张嘴接着,只怕都能喝醉咯!
刘恪暗自对大帐前的一个侍卫使了个眼色,那侍卫当即尿遁离席。
酒酣耳热当中,其他心思质朴的南越首领们,早已喝得忘形。
巴阿差揽着黎隼的肩膀,大倒苦水:
“咱们在林子里苦啊!”
“咱们这当首领的都苦,更何况是下面的族人?”
“要不是汉军在山脚下开市,就说这酒,以往这么醇香的酒,别说是入肚,就是润一润嘴,都不敢想!”
“依我看,汉军是真心待我们,倒不如帮一帮,痛痛快快把那张议平给揍了!”
“就说五年前那一仗,咱们都没捞着点犒赏,也就巴木旦吃着好,当了个官儿。”
“至于国君,国君乃天柱神托世,肯定也想我们日子过得好。”
“断然不会怪罪我们的。”
巴阿差身边的一个首领,虽说也有点喝大了,但还有点理智。
忙不迭的捅了他一胳膊,咱们都定好了两不相帮,你可别乱来啊!
知道你心向汉室,但族中天柱神的狂信者也不少,保不齐这席间就坐了几个,你这么说话,不是明摆着要搞事?
那巴阿差也是一个激灵,喝多了,一不留神嘴瓢了,险些坏了事。
而一直被巴阿差搂着肩膀的黎隼,忽然一笑,露出嘴里的凿齿漆牙,道:
“伱说汉军很好?”
“我我可没说!”
巴阿差清醒许多,嬉笑着道:
“只是汉军比交趾国,要富足,也更大方。”
那黎隼却是长笑一声:
“汉军和天柱神为敌,你要觉着他们好,你就不配当天柱神的子民!”
笑声当中,他已经起身,呛啷一声,将鹿皮衣底下的匕首,拔了出来。
这鹿皮衣硬直,藏着一只小匕首,还真没让人看出来。
而巴阿差也是猛的察觉到不对劲,慌忙走开:
“黎——”
可惜连名字都没呼出来,已经是被一柄匕首封了喉。
嘴里那还未吐出的“隼”字,就化作一口鲜血,直喷了出来,洋洋洒洒铺了一地。
而黎隼再没多看巴阿差几眼,手中匕首轮了个圆,又从一个醉酒的南越首领颈中掠过。
这家伙运气不错,迷迷糊糊的死了,多半都没觉得疼。
“动手!”
黎隼又是一声大呼之下,而他带进帐中的几个亲信,早在第一时间,就已经纷纷暴起。
纷纷抽出匕首,在人堆当中只是左砍右杀。
让人惊异的是,他们的击杀目标,并不是汉军将领。
反而是自家族人。
酒席间的南越土著们,要么是颈脖被切断,一股股鲜血激射而出。
要么就是被捅了心口。
他们不仅醉酒醉的迷糊,更是吃的酣畅淋漓,有的直接脱下了鹿皮衣,身上连半点抵御都没有。
哪怕是小匕首,也足以一刀毙命!
随着黎隼带人暴起,真如虎入羊群,杀得他们毫无抵抗的能力!
四溅的血液,当即将席间的一切,都染得通红。
整个酒宴都乱成了一锅粥,惨叫声顿时响起。
还有人慌不择路,撞上了正中央的大鼎,直接昏了过去。
好酒好肉统统化作片狼籍,更是混上血色,仿佛茹毛饮血一般。
刚才还宾主尽欢,直接成了混乱的人间地狱。
刘恪被陈伏甲和李景绩以及一干军中将士护住。
汉军将士都清醒得很,黎隼也暂时还没往这边杀。
刘恪就在人群的护卫中,冷静思考了起来。
大宴中突然暴起,倒是没出乎他的意料。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心向天柱神的南越土著们,想要对汉军做什么,在没有张议平大军的配合下,那么点人手完全不够看。
要么是趁着酒席间突然暴起,要么就是在酒席间下毒。
但这黎隼突然暴起,结果却是杀起了自己人,反倒让刘恪有几分看不懂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