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父的脸霎时白了,云母更是捂着脸哭了起来,一个劲地说:“不是的,不是的……”
“没关系的。”
云肆渡的声音很轻,不再看他们,继续抬步往楼上走,剩下的话散在穿堂而过的风里,“我早就……不在乎了。”
走到云长岁房间的门口,云肆渡轻轻地敲响了房门,不一会门就被打开了,露出了里面云长岁那张苍白的脸。
他侧过身给云肆渡让开了路,看着他久久都没有说话,显然是听到了他们刚才在楼下说的话。
“怎么这样看着我?”
云肆渡又笑了起来,身上那股冷寒的气息散了个干干净净,面对云长岁时,只剩下春风和煦。
他说:“你爸妈不相信我的话,难道你也不信吗?”
云长岁看着他在阳台上的藤椅上坐下,自己却没有跟过去,而是在屋里的沙发上坐下,倒了一杯热茶捧起来。
看着云肆渡漂亮又冷漠的侧脸,云长岁的思绪突然回到了好多年以前。
那时候北洲的人还没找过来,他们还是幸福和睦的“一家四口”,多了个弟弟,他比谁都要开心,就连被病痛折磨的痛苦都减轻了不少。
可这一切都从北洲那些人来到云家之后全变了,他们以他做威胁,让他的父母交出云肆渡,还威逼利诱说可以治愈他的病。
而云肆渡被带走的那些年,北洲那些人确实送来了给他续命的药,他暂时得到了看似健康的身体。
却永远失去了一个弟弟。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云肆渡不再喊他哥哥了,也不再跟他拌嘴了,他们貌合神离,他们陌生又熟悉。
云肆渡只看他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十分无所谓地说道:“你的父母没有错,你也没有错,只不过我是阶下囚,弱肉强食,这是自然的法则,也是世界的法则。”
所以,根本不必在意。
人没道理不为自己考虑。
这才是人之常情。
云长岁却说:“我不怕死,你不用在意我。”
在很早以前他就知道自己活不了很久,能活到现在,无非是硬得来的罢了。
他可不是那种需要从别人那里讨命活的人,他还没有那么没骨气。
云肆渡摇了摇头,还没等他说些什么,阳台边缘突然传出了窸窸窣窣的声响。
有人在偷听。
“谁?”
云肆渡眸子眯起,起身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