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对于桑榆,季晚一向都很贪心。在桑榆毫无底线的妥协和纵容下,他靠近得太过于肆无忌惮。
桑榆这次却没有回复,他神情茫然的看向了低着头的季晚,突然很难理解这句简单的话。
季晚猛然抬头对着桑榆扯出来一个足够灿烂的笑容开口道,
“Nowhere,你以后不准再一个人复盘了,我们是一个团队。保证睡眠,这是我作为队长的命令。”
季晚虽然在笑,语气却跟平常很不一样,用着队长的名头来说这些话,也并不是他的本意。
桑榆不由得怔了一下,指甲深深地嵌入血肉里,“好。”
关上门,季晚对着一室的光亮,把自己扔在柔软的大床上,辗转反侧。
现在,也该轮到他再退一步,给桑榆一些喘息的机会。
桑榆慌乱的关上门,像是花光了最后的力气,无声的滑坐在地上。
黑暗中只有透过窗户照进来的微弱的月光,沉重而快速的呼吸声充斥着寂静的房间。只有冰冷的光线映在桑榆的脸上时,才能窥见他眼底的慌乱和恐惧。
这样难熬的夜晚,他又是孤独的一个人。桑榆紧紧的抱住头,可依然挡不住四面八方汹涌的噪音在耳边疯狂叫嚣,脑海中无法控制的浮现出那些噩梦的影子。
黑暗中好像有无数双眼睛正在监视着他此刻的痛苦,要亲眼见证他再次坠入深渊。
他难耐的放下双手,反复试了好几次才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白色的瓶子。
粗糙的瓶口被一双苍白的手艰难拧开,但是里边早就空空如也,连最后的希望也失去了。
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他突然暴躁的将手里的瓶子扔了出去。空荡荡的瓶子砸向玻璃上,不痛不痒的掉到木地板,最后又滚回到了桑榆的面前。
桑榆仰起头,手臂上的青筋暴起。越是抗拒,痛苦的感觉就越加强烈。即使用尽全力的去呼吸,也无法缓解那种溺水般的窒息感和濒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