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仲若菡伤心之余,则是愤怒。
她将自己的病迁怒给自己的婢女,怪她们没有照顾好自己,又迁怒给临昌伯府的下人,怪他们没有清扫好府邸,害她染上时疫,又迁怒给临昌伯府,怪临昌伯府没有能力找来神医医治自己,最后迁怒给临昌伯世子,怪自己的夫君没有保住她的孩子。
盛夏切入临昌伯府的地图,找到仲若菡所在的位置后,看到的便是妇人对自己的丈夫发怒的场景。
“若不是你没用,若不是临昌伯府权势不足,怎会请不来神医夏公子替我诊治?!我听说神医夏公子一直都在长安城,可你却寻不到,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仲若菡怒摔一桌吃食与汤药。
然后便对着男人开始哭道:“我的孩子啊,他还没来得及出来看一看这个世界便去了……世子,你为何要这样对我,你们临昌伯府为何如此对我!”
临昌伯世子大约三十岁的年纪,长相普通,身上有一股文弱书生之气,听到这话,亦是面露痛苦。
盛夏看了一会,就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了。
有点无语。
这仲姑姑,谁都怪了,唯独没有怪自己乱走。
而且,染疫已是事实,小产也已成定局。
她就是再怪罪迁怒,也是于事无补。
何况这怎么也怪不到临昌伯府没请到神医呀。
先不说这神医根本不存在。
就是存在,连皇帝都没找到神医看,她凭什么觉得只要权势够大就能请到。
盛夏看了会,实在有点辣眼睛,再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切回了安宁候府。
果然,崽崽已经吃完饭,在小院里等着了。
盛夏戳戳他,然后,两人就开始等,等到天后,他们从后门溜了出去。
钱氏药铺。
钱掌柜早早等在这。
收到绚彩铺的烟花,得知买烟花的人是个十岁左右的小公子,他就猜到是仲泽衍,也猜到他会来。
果然。
天黑没多久,他看到仲泽衍独自一人前来,且说要借用药铺的后院放烟花,虽有些奇怪,但还是给他腾了地方。
药铺后院空无一人。
所有人都被遣散。
仲泽衍站在中央,点燃烟花。
望着烟花炸开升空,他眼底波光流转,对着身侧轻声开口:“小夏,这是我们一块过的第一个新年。希望明年,我们还能一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