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他和老夫子就不用再挤到卧房里,而是到隔壁书房学习了。
仲泽衍从不求仲勋什么。
哪怕当初被打,都没求过求饶。
而仲勋,一直欠仲泽衍一个情,这一点,父子俩心知肚明。
就是年前时疫,仲勋用了仲泽衍的法子防疫,在历帝面前大出风头,还因此一跃成了历帝心腹的事。
仲勋作为父亲,却冒领了自己亲身儿子的功劳,甚至没在外头提一句仲泽衍。
仲泽衍从未说过什么。仲勋试探过,也未察觉到他的不悦。
当然,仲勋也问过仲泽衍,是否需要什么奖励,可仲泽衍没要。
直到后来,仲泽衍才求了一间书房。
求书房的时候,他也没再提过时疫的事,只说是在卧房跟夫子学习太不像话,想有个清净的适合念书看书的屋子。
仲勋自是二话没说,应了。
这么点小事,他都没当回事。
仲勋觉得,自己作为父亲,亲生的孩子有进取之心,那是好事。
别说一间书房了,就是换个大院子也不是什么大事。
可仲勋并未意识到。
曾经的他,是连正眼都不曾也不想给仲泽衍的。
别说给仲泽衍生活上开方便之门,就连仲泽衍能不能顺利活下去都成问题。
然而,仲勋却并不觉得书房这事是时疫冒领仲泽衍功劳的补偿。
他只认为这是父亲对儿子的爱。
因为他心底,并不想承认自己是欠仲泽衍的。
仲泽衍的生活发生了许多许多改变。
然而,最开始和盛夏写信画图的那张小方桌,却依然保存在屋子正中间。
对于仲泽衍而言,那是最珍贵的回忆。
仲泽衍累了一天。
这几日,他跑农庄勤了点。
他知道盛夏最近很忙,不会来。
已经快半个月了,今天,他也如往常一般回府。
他并未抱有什么期待。
因为想着盛夏上次特意说了要忙一段时间。
仲泽衍打算,这段时间把事情解决了,等盛夏回来也不用那么操心了。
然而,在走进小院的那一刻,他身子就僵住了。
深秋的夜黑的快,夜幕降临,小院在黑夜里显得很是简陋。
一抹灯光摇曳在纸窗上,昏黄点缀。
阿四平时是跟着他的,他出府时有时带着他,有时不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