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捂住膝盖爬起来,却见眼前散落了一地零碎,有拨浪鼓、鲁班锁、胭脂水粉等等,熟悉的竹编货篓滚出半丈远,里面还有几个彩绘衣妆的布袋戏偶。
萧宝镜呆住。
视线慢慢上移。
道袍簪花的少年揣着手站在旁边,正弯着狐狸眼,笑盈盈看着她。
媚骨清姿,郎艳独绝。
“卖货郎!”
她惊喜地叫了一声,猛然跳起来抱住他的脖颈。
熟悉的草木露水气息环绕着她,她深深嗅了好几口,像是怎么也闻不够。
商病酒没有问她为什么半路逃跑,只是笑问道:“小公主,邺京好不好玩?”
“一点也不好玩!”萧宝镜瓮声瓮气,尾音带着一点娇气,“他们都欺负我。萧南嘉把我推进了万寿台的地底下做苦役,朝渊把我关进了画子里,还咬我的头……”
“我来了,他们就不敢欺负小公主了。”商病酒从怀袖里取出柿子串锦袋,依旧挂在萧宝镜的身上,“瞧瞧有没有少什么东西。”
“我的包?”萧宝镜惊诧,低头翻了翻,道,“我的东西都还在,就是长公主给你的那面旗子不见了。”
商病酒拣起散落满地的小玩意儿:“无妨,那面旗子在我这里。”
萧宝镜注意到地面滚落的几盒朱砂,还有一根和她手腕一般粗细的大毛笔。
她好奇:“这是干什么用的?画符的吗?”
“是呀。”商病酒把打呵欠的窈窈收进核桃里,“我和顾枕梁做了交易,要为他颠覆南唐的江山,让他当上顾宋的皇帝。所以我这几日吃了点东西后,就在邺京画了几处阵法,打算等时机成熟,替他谋夺皇位。”
萧宝镜挠挠头。
顾枕梁……
她隐约想起,顾枕梁好像是巨鹿郡城里那个卖豆腐的青年。
她和卖货郎在破庙暂住的时候,同他和他夫人待过一晚,他夫人还给她水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