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没有耽搁,趁着天还没黑带着那些供词进了宫,将事情原原本本转述给皇帝之后,帝骁大怒,当即派了太监去传帝隆进宫回话。
帝隆本在襄阳府中琢磨着帝焕明的事,晌午刚用过午膳准备小睡一会儿,帝焕明就来了,见面第一句就是问能治他隐疾的名医找的怎么样了,语气中满带着埋怨与高高在上。
这会儿刚将人连哄带骗的劝走,心里正窝着火呢,宫里的太监就来了,说什么皇上动了大怒,叫他去宫里回话。
他心里呕火呕的要死,可现在又不是翻脸的时候,只能陪着笑脸希望能从传旨公公那里知道些什么好做准备,可这没根儿的东西就是一路板着脸摇头,害得他现在心里慌的要死。
他能确定的就是今天叫他进宫绝对不是好事,可自己做的坏事太多了,就从坐在马车到宫里这一路时间,根本不够自己想清楚的,脑子里每想到一件事都是够砍头的,心里属实惴惴难安。
“襄王殿下到!”随着太监的唱报,帝隆低着头走进了大殿,心里却乱七八糟的想着太监的称呼。殿下,那个皇帝的兄弟还被称一声殿下,怎么也该是被称王爷才对,只有他,这么大岁数居然还和小辈是一个品阶。
“皇弟来的倒是快。”帝骁皇帝之威尽显,气势全开,尽管帝隆觉得自己才是那个真龙天子也还是在这威压之下下意识的跪了下去。
“朕今日可是气的狠了,你倒是悠闲,看看这些你是否熟悉。”站在一旁的太监弓着身子双手高举走上前,正想着将那些供词递过去,却见皇上直接将那些纸张扔了下去,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帝隆心想莫不是自己哪处私兵的窝点暴露了,也顾不上帝骁的羞辱,赶忙跪爬几步捡起了离自己最近的一张纸,心不由得一沉,再捡一张,仔仔细细的看完,却是又松了一口气。
不过是自己名下的庄子中的佃户出了事,他大可甩给那庄子的庄头,比起自己谋的大事根本不值一提。
他在心里冷哼,这帝骁就是虚伪,不过一村子的贱民而已,也值得他这样大的架势。可那是心里想的,嘴上可不敢这么说。
只见他一头磕在地上,说话的声音带着刻意的惶恐,“皇兄息怒,臣弟虽然不知此事,但这庄子在臣弟名下是事实,不如皇兄将此事交由臣弟去办,臣弟定会秉公处理,还请皇兄能给臣弟这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你倒是撇的干净。”帝骁冷哼一声,却没再给他难堪,“你起来吧,这件事确实还没查清,虽说民间有句话说帮理不帮亲,但目前也没有证据证明的是你的原因,朕也不好冤枉了你。”
帝隆这才站起身,以为自己这就算是躲过了一关,只要帝骁允许自己去查,大不了将那一村子的人都杀了就是了。
当他从进入这大殿第一次抬起头,看到了帝焕宸和郑月夕两张欠揍的脸时才明白,这件事怕是没那么容易翻过去了。
果然,就听皇上坐在上首接着说道:“不过这件事与你有关,你应当避嫌,朕不能将这件事交给你,不然百姓会觉得我们皇家是为了包庇,还是交由别人的好。”
他看向站在一边的郑月夕,心里有些担忧,在嘴边的话怎么都觉得不应该说出口,可看到那丫头坚定的眼神,还是硬着头皮说了。
“夕丫头,这件事既然是你发现的,朕就将这件事交由你处理可好?”郑月夕走到大殿中央款款下拜,只说了一句:“臣女领命。”
“宸儿,夕丫头是你未来的王妃,这件事便由你从旁协助吧,不要让她被人欺负了去,你可不要让朕失望。”“是,儿臣定会护好小夕。”
如果这件事交给他们两个,就算是与自己无关也会让他们变成有关,那自己跟现在就定了罪有什么区别。
“皇兄……”“至于皇弟你……”帝隆的话刚开了个头就被打断,他恨的咬牙,却也只能忍着,将头埋的很低,遮掩自己的狰狞面目。
“你自己也说了是你名下的庄子没错,那你就应该避嫌,在查清之前,你就不要出门,也不要见客了,以防百姓们看见了,说你为自己左右打点。”
这是将自己软禁起来了,帝隆恨的想直接冲上前去砍下帝骁的头颅,再将边上那两人杀了,尸体挂在城门示众,奈何如今不失时机,再不甘愿也只能忍了。
“臣弟遵旨。”他再次跪下磕头,心里却没有了刚刚的愤懑,反正自己只要想出去,没有人能拦得住,所以这个软禁也没什么的,忍一时才能成大事,且再等几年。
三人一起出宫,帝隆被传旨太监像赶一样的走在前面,到了宫门口时,郑月夕却主动把她叫了住,走上前与他说话。
“襄王殿下不会再想着,我这次给你找了麻烦,定要找机会将我除去吧?”“你在说什么,皇叔怎么会呢?”帝焕宸笑呵呵的将郑月夕揽在怀里,看向他时虽嘴角带笑,眼神却十分冰冷,“他不敢的,你说是吧,皇叔。”
帝隆看着这两人就来气,可也不想在这个地方讨论那些事情,他虽看不起那些贱民,却也知道民心的重要性,于是只是冷哼一声甩了甩袖子,自顾自的上了马车。
郑月夕和帝焕宸二人也没指望他真能回答,两人只是毫不顾忌的又笑了一阵,看着襄王府的马车缓缓驶离才也上了宸王府的马车。
帝焕宸将郑月夕送回了将军府,路上自然又是拉着小丫头的手好一顿腻歪,郑月夕从不是个规律刻板的人,也很愿意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