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吕不韦便惊骇的倒吸一口凉气,倒在椅子上,做了快十年的相国,吕不韦向来波澜不惊,此次还是他第一次如此失态:“当真?”
“奴看的清清楚楚,王上近一个月来频繁召见医官,今日晚上章台宫的宫女更是端着一盆血水出来。”
“奴觉得事情紧急,赶忙趁着混乱,找了机会来见吕相。”
这人是吕不韦埋在咸阳宫王上身边藏的最深的一颗暗棋,若不是事情紧急,他不会冒着被发现的风险赶到吕不韦府上。
“你出来的时候没被发现吧?”那人摇了摇头。
吕不韦沉思了一会儿,“你赶快回去,务必保证别让人发现,之后我会派人和你交接,将王上的动静告知于我。”
“是。”
那人又趁夜赶回咸阳宫。
独留吕不韦久久不能回神,若王上当真……那他就应该早做准备。
难怪王上此次如此坚决推行科举一事,还让公子政和王后一手操持,恐怕就是为了他之后崩逝做准备。
公子政年十六,若要亲政还要等四年,王上若是崩逝,定是王后摄政。
若是王后愚蠢无知,那他吕不韦这个相国便可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只是可惜,王后的手段和在朝中的势力都不下于他。
他竟没想到,竟是当初他没有放在眼里的小小舞女挡了他的路。
吕不韦心中憋闷,心中难得的升起一阵后悔,后悔当初将赵姬引见给了王上。
眼下,还是筹谋如何能获得最大利益。
第二日下朝。
吕不韦刚走出大门,便瞧见王上身边的侍从朝他走过来,“吕大人,王上有请。”
章台宫的装扮十分肃穆,王上并不喜奢华,吕不韦走进去的时候,只觉得十分安静,静的令人心慌。
王上长身玉立,身上的朝服未退,手上正捉着一支玉笔挥毫,他身边是穿着一身黑色,身材高大的公子政,不知道谈论到什么,父子两人有些相似的面容上挂着点点笑意。
一温润,一霸道。
而两人不远处,地上趴伏着一个瑟瑟发抖的侍从,那人身上的衣服熟悉到令吕不韦手抖。
不就是昨夜去他府上的宫人吗?
吕不韦克制不住的将眼神落到地上那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