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仲淹因为越职言事被弹劾不只一回两回,欧阳修与他是志同道合的好友,脾性大抵都差不多,赵祯和宋婠都不信任这两人日后会改,只得无奈对视一笑。
虽是小惩,但这事代表在赵祯心中已经过去,君臣之间这些默契还是有的,至于那些至今还未被官家搭理过的臣子,心里才是更慌张。
“来来来,希文,永叔,你们来替朕看看朕为皇子公主取的名字。”赵祯打开一旁的锦盒,从中取出一摞纸来。
宋婠微微吃惊,这么厚的纸,赵祯到底是准备了多少个名字?
能亲自参与为皇子或是公主取名,范仲淹和欧阳修自是感到莫大荣幸,他们笑着打开来看,君臣三个挤在一块,各有不同的意见,说到兴起时,竟然大声争吵起来。
宋婠觉得聒噪,不与他们掺和,偷偷溜出去,呼吸了口屋外的空气,宋婠惬意的伸了伸懒腰,随后在清音紧张的目光中慢悠悠的逛着园子。
被整日拘在福宁殿,她感觉自己都要长霉了。
而且,福宁殿为天子寝居,室内装饰为了华美,一概采用朱漆,她每日住在那日日胆战心惊的,只是若是贸然提出要出宫,也不知道找什么理由。
想着想着,她站在荷花池前定定出神。
暮秋的荷花已然全部凋零,叶子枯黄的垂在池水中央,颓然一股衰败之气。
不远处,一队着黑甲配剑的禁军巡逻而过,为首的狄青只远远的朝这边看了一眼,随后便渐渐远去。
宋婠听见一阵整齐划一的步伐声,间或间夹杂着甲胄撞击的声音,恍然抬头,才远远的瞧见朝这边走过来的禁军。
忽然,她的身体被白色狐氅紧紧裹住,抬头便落入一双担心的眸子里。
“天气已经转寒,记得保暖,站在风口处吹一会儿,就会着凉的。”
“谢官家,我记住了。”
赵祯又为她紧了紧颈间的系带,“我知你在福宁殿待不住,我平常尽量多抽些时间陪你,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