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股兴奋劲儿持续了几天,他又开始发愁。
城外,江颂宜撑着一把伞遮挡头顶火辣辣的太阳,和江元盛,二栓铁柱沿着几乎干涸到见底的河流往上游走。
烈日当头,江颂宜很快就出了一身汗。
四个多月没下雨,而且气温居高不下,路两边许多草木因为缺水叶子发黄,看起来垂头丧气的。
沿途遇上几个种地的老农,江元盛停下跟他们闲聊了几句,老农们无一不是唉声叹气。
作为靠天吃饭,土里刨食的庄稼人,农民是能最先感知到天气变化,大灾将临的那批人。
可悲哀的是即便预知到了,他们也无力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情况一天一天变得更坏。
走了大半个时辰,江颂宜和江元盛抵达了一处蓄水的池塘。
池塘是天然形成的,水从四面的山上流下来,汇聚在池塘里,形成了小河发源地。
此时塘底三分之二的泥土裸露干裂,余下的三分之一也只到膝盖深。
以眼下的天气,最多再过十来天,池塘会彻底干涸。
到时候河水断流,沿河两岸的庄稼基本都得枯死。
江颂宜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
江元盛也很忧虑,他今年种下的作物,除了已经收获的娃娃菜和土豆,余下的还有一百亩麦子,五十亩大豆,三十亩胡萝卜,三十亩西红柿,紫皮大蒜和红辣椒各五亩,以及山上两百亩大枣苹果和葡萄还没有收成。
如果小河这个时候断流,这些作物基本都要因为缺水遭殃。
“颂宜,这可怎么办啊?”江元盛问。
比起看着亲手种下的作物因为缺水活活渴死,江元盛还有一层更深的焦虑——庭州因为土地贫瘠,即便风调雨顺,种地收成也有限,百姓家里基本没有存粮。
江家有钱有粮,还有铜镜那边的狐仙公子,不愁吃喝。
但如果今年干旱,那城中不知道有多少百姓难以熬过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