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杳放下手里的瓜子花生,接过茶盏,将茶水一饮而尽,而后一边用袖口擦着嘴角的茶水,一边问道:“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楚欢隽笑着颔首,道:“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便是。”
“左棠是朝中重臣,你与他,表面上似乎没有什么利益纠葛,可是却在背地里暗中为敌。为什么?”
桃杳倒也不客气,直接便将心中所想毫不拐弯抹角地问了出来。
楚欢隽闻言,将一旁的窗帘拉了下来,低声道:“你还真是比我想的要机灵不少——这些事情,你为何要打听?”
桃杳拧起眉毛,道:“你刚刚可是说了,我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就好。”
楚欢隽狡黠一笑:“那我也没说我一定要回答你啊。”
桃杳白他一眼:“少来。”
楚欢隽笑着叹了一口气,一边沏茶,一边道:“说来话长……我与左棠,大抵是从小的时候,就结下仇怨了吧。”
过去的事情,对于楚欢隽来说,就像是封锁在心里的一层泥垢。因为藏在内心深处已久,就连他自己都几乎要淡忘了——可就算淡忘,那一层泥垢也始终存在在那里,永远地存在在那里。
若说他和陆澈相比,他们之间最大的不同,便是对待仇恨的态度。
陆澈将仇恨作为自己一生的疤,并打算用一生去偿还这长久的纠缠的痛苦。
而楚欢隽,却只将仇恨作为自己生命里短暂的阵痛。过去了,便像是将一页书纸揭过去,往后全是崭新的篇章。
他不允许自己回头,他的母妃也不允许。
所以就算现在将那些尘封的过去重新翻出来,将自己变作一本书,完完整整地摊开来,放在桃杳的面前,让她看个一清二楚,楚欢隽也不会觉得有什么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