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紧手指，用刚刚修剪过的指甲，在他尖削的下巴上掐出一道红痕。而后，将脑袋轻轻地伏到他的耳后，低声道：“若是你的嘴巴能再伶俐一些就好了，我总是觉得你说话不够讨喜。嗯，总的来说就是这样，你千万不要误会什么，我们之间本来就是不可能的，你是高高在上的逸亲王，而我只不过是清水镇上一个连户籍都没有的小流民，若是以后还是有缘，我们也可以再来一夜鱼水之欢，露水姻缘。不过你若是想要长久的婚姻，那你还是趁早放弃吧。”

一番话说完，楚欢隽彻底愣在原地了。

桃杳轻笑了两声，双腿一蹬，丝毫不费力便挣开了楚欢隽的怀抱，轻灵灵地落在地上，拿出钥匙去开门。

门开了，桃杳正要进屋，却又觉得身后是不是太过安静了一些，便有些奇怪地转过头去看。

只见楚欢隽还是如刚才那般站在原地发愣，他的目光像是充满了某种怨念，胶着在桃杳的身上，让她有点儿毛骨悚然。

桃杳大抵是真的还没有意识到刚刚自己说的那一番话将会掀起怎样的一场狂风巨浪。

表面平静如一潭死水的楚欢隽，其实心底已然爆发滔天洪水。

桃杳僵硬地勾起嘴角，干笑了两声，劝道：“我们之间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夜里风寒露重的，你也赶紧回家去吧，保重身体。”

楚欢隽这才稍微有了一些反应，只不过只是眼睛眨了两下。他站在夜色中，披着一身皎白的月光，愈发显得他的脸色如雪一般光洁。

桃杳忽然发觉，自己身上还披着他的大氅，便连忙将那大氅从自己身上解下来，两三个快步跑到他跟前，将大氅归还到他手中。

将大氅交出去的那一刹那，桃杳明明有意躲闪了，却还是不慎触碰到了他的手。出乎意料的，他的手指骨竟然是一片冰凉，往日触碰过他的手这么多次，她还以为他的手一直是那样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