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菱有些反应不过来,疑惑地问道:“殿下,这‘无烟阁’到底是个什么组织?我去找馥香斋那些长工打听消息的时候,他们也总提到无烟阁。列这些账目的时候,明账暗账,有好多去向也都指向无烟阁。这无烟阁,也是殿下要对付的人么?”
楚欢隽叹息了一声,将账本放回桌上,手指骨在木桌边缘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叩打,眉头的愁云渐渐聚拢起来。
“不算是吧……但也说不准。”
在桌上轻轻叩打的手指骨停顿下来,楚欢隽面上的愁云也跟着渐渐散开,似乎是方才还正在心里苦恼着什么,一瞬之间,他已经给自己开导明白了。
楚欢隽嘴角上扬,面上露出一个云淡风轻的笑容,淡道:“大道两边各走一边,但若是他们敢触动我的利益,我断不会手下留情。”
懵懂天真如怀菱,自然不会听明白楚欢隽话里的深意,只是目光很崇拜地看着楚欢隽,很用力地点头表示赞成,附和道:“王爷说得对,若是惹不到我们,我们就彼此客客气气的;可若是他们敢惹我们,我们也不是好欺负的!”
她一番话下来,楚欢隽被逗得一笑。
从前怀菱跟着桃杳在时府受尽委屈,弯着腰板低着头过日子惯了,如今跟着楚欢隽做事,没有什么人要服侍,日日里做的事情不再是倒尿壶搓衣服挑牛粪,而是在窗明几净的房屋里学着算账。馥香斋虽然生意冷淡,也没几个伙计帮手,但怀菱在店里做了管事,也有了一些话语权。
做了半辈子低人一等的下人的怀菱,终于尝到了一点抬起下巴做人的甜头,现在腰板也硬了一些。
对于楚欢隽,怀菱是心怀感激和敬佩的。一是觉得他善良,愿意花重金从时府手里将她的卖身契买下来,又没有像时府的人那样奴役她,而是安排她在馥香斋做事,发挥自己的一技之长,于他,怀菱打心里觉得楚欢隽对她有再造之恩;二来,怀菱觉得他深谋远虑,做事果断,让人觉得很可靠,便也发自心底地敬佩他。
怀菱从前在坊间听说过不少关于楚欢隽的流言蜚语,说他多么风流放荡,多么冷血无情,那些流言蜚语几乎将他形容得像个十恶不赦的大魔头,可如今相处下来,怀菱却愈发觉得,逸亲王倒也不像传说中说的那么坏。
看过账本,怀菱又领着楚欢隽在馥香斋内转了一圈。看着馥香斋被怀菱打理得井井有条,楚欢隽不禁频频点头,脸上也露出肯定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