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欢隽冷哼一声,没再理会她,一阵风也似地离开了。门前只剩下桃杳怀菱与她大眼瞪小眼。
时兰心哪里受得了这种羞辱,心里委屈得不行,气得连忙转头回屋,要去找桃杳这个撒气筒。
桃杳见时兰心主仆二人气冲冲地冲进来,心想不妙,不敢直视怒发冲冠的时兰心,连忙将目光锁定在怀秋手里提着的那一大篮子瓜果上,装傻充愣道:“姐姐,你也是来看望我的?”
时兰心心中还在久久回味着楚欢隽的一席话,越想越觉得胸中一团火烧,怒道:“时桃杳,你和小楚哥哥是什么关系?”
桃杳那双乌溜溜的眼珠转了两圈,存了捉弄时兰心的心思,她笑得意味不明:“见过几面的关系,不算很熟。”
“不算很熟?不算很熟能邀他进你闺房,能二人坐到同一张床上去么?桃杳,你果然不是个省油的灯。”时兰心急道。
桃杳竖起两根手指,比了一个发誓的手势,说道:“苍天有眼,我愿以性命起誓,证明我与逸王殿下之间清清白白。”
她顿了一顿,又勉力支起半个身子让时兰心看见自己包扎得像木乃伊一般的背后伤处,又说道:“我伤成这样,哪有力气干你想的那门子事?再说了,那可是逸王殿下,身份尊贵,与我这般低贱的人如隔云泥。王爷洁身自好,我俩怎么可能搞到一块儿?”
此话一出,时兰心终于能相信三分。
确实,他们身份悬殊,就算有情,又如何能在一起?
时桃杳绝对不会是楚欢隽的良配。
要说相配,她时兰心,时颐迁大将军的千金嫡女,总是比桃杳更有资格站在楚欢隽的身边的。
似乎是看见她心中所想似的,桃杳这时候悠悠张口:“好姐姐,你觉得逸王殿下如何?我倒是觉得你与他郎才女貌很是般配,不如你择个日子去与爹爹说道说道。爹爹这会儿刚立下不少军功,去向皇上求个赐婚总是不难的吧?”
时兰心的脸顿时烧红了一大片,忙不迭说道:“时桃杳!你在春风楼那里学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话!不要乱说!”她嘴上虽这么说,但心里显然是十分舒畅。她转头向怀秋使了个眼色,示意怀秋将果篮送到桃杳床边。
“咳咳……这是今晨父亲刚命人送到我房中的新鲜水果吃食。这事……虽然是你自己作死在先,但我……我也有不对,我们各退一步,此事就这么算了。”
时兰心不擅长与人道歉,一整句话说完,她的脸又火烧燎原了。
桃杳伸长了脖子去看那果篮中装的什么——是几只水汪汪的冻梨,还有一大磊红彤彤的柿子饼。还算有诚意。
面对他人的好意,桃杳从来是照单全收的,咧嘴笑道:“叩谢姐姐大发慈悲!只不过我现在没法下地行礼,等我伤好了再给你补齐,可好?”
时兰心想到方才楚欢隽说她并没有时颐迁说的那样好,心中一阵梗塞,嘟哝道:“不必了!我有这么小气么……”
桃杳毫不客气地伸手向那篮中,抓起一块柿饼就往嘴里塞,一边嚼一边赞叹道:“好吃啊好吃!”
时兰心看着她那般粗犷的吃相,嫌弃地摇了摇头——
果然不能是逸亲王的良配,这样的女子,怎么能上得了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