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桃杳在心里痛骂他是神经病。
这还用问?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凭什么跟你走。
黑衣男竟然真的把她放了下来,他眼中似乎有一种隐忍不发的情绪,但桃杳看不明白。
“抱歉,”他忽然像个犯了错的孩子,看起来有些局促,“是我思虑不周。”
桃杳环顾了一圈,这里是一片竹林,没有流水,没有路径,夜色一片漆黑,没怎么出过门的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在何处。
她将被捆着的手伸向他面前,用命令的语气说道:“给我松绑,然后送我回家。”
眼前的男人听到回家两个字,眼中忽然闪过一丝光亮,又很快消散下去,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不行。”
他拒绝得斩钉截铁,她只能无能狂怒。
他拉起她的手腕,说道:“我现在叫陆澈。”
什么叫现在叫陆澈?难道他以前不叫这个名字?桃杳暗自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又想起之前的那个梦境来,问道:“我们之前认识?”
陆澈点了点头。
“但我不记得了。”桃杳直言道。
陆澈用一种大约是悔恨的眼神看向她,眼眶有些泛红。
“嗯。没关系,我们能再相见已是万幸了。我本以为你早死了。”
桃杳道:“虽然我们可能曾经认识,但既然已经那么多年没见了,我们也都过得相安无事,不如就此别过。”
陆澈眼眶有些泛红,声音也变得有一些嘶哑起来:“你……”
他停顿了很久,似乎是在努力压抑某种一触即溃的情绪,又缓缓地问道:“你真的,一点都记不起来我是谁了?”
“记不清了,不过……我好像在梦里见到过你,那人也是长着一双绿眼睛……好像是在大漠里,我们在找一眼活泉,但是没找到。”
陆澈眼神寂寂,久久凝视着她,说道:“那不是梦。你还记得,阿诺。”
“阿……诺?”
陆澈点点头:“是父亲给你取的名字。”
“父亲……?”桃杳感觉有些晕,她一下子接受不来那么大的信息量,“可是我现在叫桃杳,我叫这个名字十几年了,习惯了。还有,我爹是时颐迁,镇北侯大将军。”
“无论你现在叫什么名字,你都永远是阿诺。”他双目猩红,声音有些激动:“我现在虽然用着这个名字……但等你想起一切了,等我们能回到漠北,你也还是会像从前那样唤我……”
陆澈低下头去,声音很低很低:“总会叫你想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