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欢隽下意识弯腰要去接住桃杳,却猛然看见桃杳朝他张开指甲被磨得无比锋利的五指。
没等反应过来,他感觉喉结处猝然一冷,似乎有什么正顺着他的脖颈蜿蜒流下,滴滴答答淋入衣襟之内。
夜幕中,他看见桃杳的眸色忽明忽暗。恍如这么多年来缠绕他许多个日夜的那些梦境,那个月色忽明忽暗的夜晚,流水逝沙,云飞烟灭。
风声喧嚣得过分,他险些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楚欢隽下意识去触摸喉间伤口,触到了一片冰凉。抬指一看,是血,又好像不止是血。
还有某些淡红色的液体,不能与浓稠的血液相融,顺着他的指节骨缓缓滑落到掌心,渐渐泅成了一汪绯红色的小小湖泊。
这一刻,风声终于静下来,楚欢隽清晰地听到桃杳的声音。
“谁说过……要你非要带我走了?”
下一秒,楚欢隽的面前炸开重重紫色迷烟,辛酸的迷药气味熏得他一时间睁不开眼。
待烟雾散尽时,桃杳和绑架的徒匪已经消失无踪,只剩下昏迷不醒的时颐迁和时兰心还在原地。
楚欢隽心下一惊,举目四望,皆已找不到桃杳的踪迹。
他不由得叹了口气——时桃杳,实在是个让人捉摸不定毫无办法的“变数”。
从桃杳挠了他那一道时起,楚欢隽便感觉眼前视线愈来愈模糊,心口也莫名地发慌疼痛。
江湖经验告诉他,这是中毒了。
“这下麻烦大了。”他自言自语道。
神通广大的逸王,竟也有一天会栽倒在这种小门小派的陷阱上。
楚欢隽一边感叹着天道无常,一边向天空吹了个暗哨,一边只好无奈地叹着气去收拾晕成一团乱泥的时颐迁和时兰心。
***
子时,京城之外百里,野松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