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轩窗正大开着,大片金色的阳光洒进来,洒在一片雪白的脊背上。桃杳蹲在一只木桶旁边,将整个身体缩成一小团,活像某种小动物。她将整颗脑袋埋入那装满了热水的木桶里面,一只手拿了只小木勺,不停装些热水浇在头发上,另一只手则正捏着皂荚揉在头发里细细搓洗。
很显然,她身上什么也没穿,只穿了一件肚兜。甚至连这件肚兜都已经老旧得不能再老旧了,挂在她脖颈上的那一圈细细的绳带已经被磨得像是一片烂咸菜,恐怕她动作幅度再大些,这细细绳带也要一不小心断裂掉。
陆澈愣了一愣,而后尴尬地咳嗽了两声,背过身去,有些难为情地叫起来:“喂,阿诺,你怎么不好好穿衣服。”
桃杳听见声响吓了一跳,手里刚装满热水的小木勺猝不及防地丢回了木桶里,溅了她满头满脸的水花。
“陆澈!你醒啦!”
桃杳很惊喜地朝他凑过来,全然不在乎她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肚兜这件事。
陆澈忙不迭将双手捂住自己眼睛,往后退了三步,指了指桃杳的上半身,说道:“衣服没穿。”
桃杳很不解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穿着的这件肚兜,虽然它是肚兜,但这件肚兜足够宽大,把该遮住的部分都遮得严严实实,根本没有走光的风险。
所以,桃杳也很奇怪地叫起来:“陆澈,你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什么叫衣服没穿?我这不穿着呢,哪儿也没露啊。”
可是陆澈依然捂着眼睛站在原处,像个木桩似的动也不动一下。桃杳有些生气地抓起搭在一边木架上的毛巾,一把甩在陆澈身上,骂道:“神经病。”
骂完之后,桃杳还是回到木桶旁边蹲下来,她要把才洗到一半的头发接着洗下去。
“我本来想带你回屠叔叔家的,可是这些日子我们也叨扰他们一家人不久了,我们也快要上路了,我便想着不如在镇上找家客栈暂住着,等你的身体休养得差不多了,我们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