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里站在那儿,双拳垂在身侧,刚才击打球棒时,他的指关节微微渗血。以他现在的状态,身体依旧是人类的模样。他或许已经没了普通人的力量和速度,但皮肤仍旧那般脆弱,他根据自己多次被刺伤的经历深知这一点。
学生们坐在那儿,一脸难以置信,万万没想到站出来打倒一名帮派成员的竟然是加里。不算他自己班上的同学,在与伊顿高中的橄榄球比赛中崭露头角之前,几乎没人知道他是谁。虽说在那之后,他偶尔能收到一些友好的问候,但很快又变回了那个“染着绿头发的小子”。
那一刻,他们心里都闪过同一个念头:他要么是勇敢,要么就是蠢。他做了大家都没做的事,可同时,这么做也实在是太傻了。虽说这举动令人钦佩,但他将会面临和约翰一样的问题,帮派成员众多,仅凭他一人根本应付不来。
其他红帮成员心里明白这一点,正围拢过来。看到他仅凭蛮劲就把一根木棒打得粉碎,他们多少有点谨慎了,不过他们人数依旧众多,把他和鲁特老师以及里夫所在的位置隔了开来。
“加里!”一个女声尖叫起来,声音十分刺耳。大家纷纷转头,想看看是谁发出了这犹如女妖般的喊声。原来是另一位老师,贝德福德小姐。这位戴着眼镜、身材梨形的年长女士正气喘吁吁的。
“你为什么要那么做?!你难道不明白,就因为你刚才的所作所为,我们其他人可能都会受到惩罚!”她继续喊道,“别跟他们打!把他们想要的都给他们,他们就会走了!”
“求求你们,你们不会因为他对你们做的事就伤害我们吧,对不对?”这位老师几乎是在哀求里夫,“就惩罚他吧!求求你们别伤害我们!”她又哭着看向周围的其他帮派成员说道。
听到这些话,汤姆强忍着没破口大骂这位老师。加里可是唯一一个站出来阻止他们继续伤害鲁特老师的人啊,他冒着危险在保护大家呢。
然而,和汤姆不同,另一个声音突然响了起来:“她说得对,求求你们别伤害我们!我们不是他的朋友,我们甚至都不太了解他。”令人意外的是,说话的是史蒂文。他本是乔希找来抵御入侵者的学生之一,可到了最后关头却没参与进来,“他就是个爱惹麻烦的不良少年罢了,我们跟他没关系,抓他们就行!”
很快,更多的学生出于恐惧也跟着附和起来。看到这一幕,里夫不禁又阴险地笑了起来。这位红帮头目看到人类暴露出只在乎自己的本性,觉得十分满意。
“他们都傻了吗?!”因努气愤地低声说道,他气得握紧了拳头。其他学生和老师害怕得畏畏缩缩,盼着能摆脱眼前的困境,这也就罢了,可还主动和加里撇清关系……
“他们觉得会怎样?觉得这些人把我们揍一顿就会善罢甘休了?要是他们是来把所有女生都带走,或者把我们所有人都抓走呢?到那时他们还会这么心甘情愿地袖手旁观、无所作为吗?
“我敢打赌,要是挨打的是他们,他们也会哭着求加里帮忙的。”
实际上,有不少学生是认同加里做法的,可惜,就像约翰的情况一样,他们现在太害怕承担后果了,根本不敢说出自己的想法,更别说付诸行动了。
“闭嘴!”加里朝贝德福德老师和他的同学们大声喊道,“我不是为了你们,也不是为了和他们打架才这么做的。我凭什么要在乎你们这帮人以及你们的想法?我有在乎的人,也有不在乎的人,我要离开这儿了!”
加里向前跑去,径直朝鲁特老师奔去。突然,一名红帮成员挡在了他前面。绿发少年丝毫没有减缓冲势,来了个橄榄球式的擒抱,把那人高高举到空中,然后在其他红帮成员还没来得及反应之前,就把这人狠狠摔到了地上。
那人的后脑勺撞到了大厅的地板上,疼得够呛,一时半会儿根本爬不起来了。看到这情形,其他成员改变策略,打算先用武器从背后袭击他,可还没等他们靠近,又一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其中一人感觉自己的衬衫被人往后拽,另一人脸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肘,还有两人膝盖后面的腿弯处被人踢了一脚,直接摔倒在地。他们还没来得及转身看看是谁干的,脑袋上又挨了一脚,彻底被打倒了。
没有一个红帮成员能碰到加里。
“咱们离开这儿吧,我跟你一起!”因努喊道。
“希望我们是你在乎的人当中的一部分。”凯笑着说道。
“希望你不介意我跟着,我觉得跟你在一起,比跟那边那些背后捅刀子的人在一起更有胜算。”布莱克说道。
他们三人再也坐不住了,既然加里已经决定行动了,他们也不能就这么干站着、什么都不做,这是他们摆脱困境的最佳机会。
“该死,瞧瞧这些家伙在耍帅呢。”玛丽叹了口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