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殿内仅点燃着两支微弱的蜡烛,昏黄的烛光摇曳不定,使得室内显得格外昏暗。
齐越扬静静地坐在软榻边上,目光缓缓扫过这间宫室的每一个角落。
这里的一切都充满了季淑离生活的痕迹:梳妆台上摆放着她常用的珠花和发簪;窗边的几案上还摊开着一本她尚未读完的书卷;床边的衣架上挂着她昨日穿过的衣裳。
齐越缓缓地站起身来,伸出那修长而略显粗糙的手掌,轻轻地抚摸着眼前摆放着的这些物件。
就在这时,一个毫不起眼的木箱悄然进入了他的视野,并如磁石一般紧紧地吸引住了他的目光。
这个木箱看上去有些陈旧,表面布满了细小的划痕和斑驳的痕迹,但却散发着一种神秘而诱人的气息,让齐越不由自主地走上前去。
齐越扬轻手轻脚地走到那个陈旧的箱子前,轻轻地将箱盖掀开一条缝隙,一道微弱的光线从里面透出来。
随着箱盖逐渐被完全打开,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封封摆放整齐的书信。
齐越扬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好奇,他伸出颤抖的手指,轻轻拿起其中一封信,然后慢慢地拆开了封口。
当他看到信纸上那熟悉而又陌生的字迹以及落款人的名字时,整个人如遭雷击一般,瞬间呆若木鸡,定定地伫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齐越扬的目光无法从那个名字上移开,仿佛时间都在此刻凝固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但身体依旧僵硬得如同雕塑。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再次看向箱子时,发现里面竟然满满当当全都是同样笔迹的书信,粗略估计足有上百封之多,而且每一封都出自同一人之手!
此时的齐越扬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和无力感涌上心头,他再也没有勇气去打开后面那些尚未拆封的书信。
他像个失去灵魂的木偶一样,麻木地转身坐到床边,手中紧紧握着刚才那一纸已经泛黄的信件。
夜越来越深,雾气也愈发浓重起来,丝丝缕缕的寒气透过窗户的缝隙钻进来,肆无忌惮地侵蚀着房间内的温暖。
齐越扬就这么呆呆地坐着,双眼失神地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脑海中不断闪过那封信上的名字和字句。
整个夜晚漫长而难熬,齐越扬始终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坐在床边,不曾挪动分毫。
他就这样静静地等待着黎明的到来,任由黑暗和寒冷将自己包围。
终于,在经历了无尽的煎熬之后,天边渐渐地泛起了一抹鱼肚白。
星语悠悠地睁开双眼,透过窗棂,看到外面的天空微亮,她轻轻地转过头,向内室望去。
只见齐越扬宛如一座精美的雕塑,静静地端坐在床边,身体纹丝不动,一双眼眸失去了焦距,仿佛沉浸在无尽的沉思之中。
星语心中一惊,不由自主地倒吸一口凉气,连忙走到齐越扬面前,然后双膝跪地,身体微微颤抖着,用略带惊恐和担忧的语气问道:“皇上,您……您没事吧?”
齐越扬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从遥远的思绪中拉回到现实世界。
他艰难地转动着自己那早已僵硬的脖颈,低下头,目光缓缓聚焦到跪在眼前的星语身上,声音异常沙哑:“叫罗公公进来。”
星语闻言,头也不敢抬一下,迅速站起身来,匆匆退出房间。
王安正在屋外洗漱,一抬头就看到星语神色慌张地走出来,心里不禁一紧。
还没等他开口询问,就见星语快步来到他身边,压低声音说道:“王公公,皇上让我去叫罗公公进正殿去。”
王安点了点头,匆匆进了室内。
罗公公正躺在通铺上呼呼大睡,嘴角还挂着一丝口水。
王安伸出手轻轻推了推罗公公的胳膊,小声说道:“罗公公,醒醒,皇上叫您呢。”
罗公公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睡眼惺忪地看着王安,听到是皇上传召时,他瞬间清醒过来,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胡乱抹了一把脸,便跟着星语朝屋内走去。
此时,天已蒙蒙亮,但清晨的寒气依旧逼人。
一阵寒风吹过,吹得罗公公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搓了搓手,轻手轻脚地走进室内,低垂着头,恭敬地向齐越扬行了个礼,轻声说道:“奴才参见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