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淑离以极快的速度完成了衡儿葬礼的所有准备工作,迅速安排了衡儿的下葬事宜。
这一举动惊动了正在养心殿处理政务的齐越扬,他听闻消息后心急如焚,匆匆忙忙地从养心殿赶往永寿宫。
齐越扬马不停蹄地赶到永寿宫时,眼前所见令他震惊不已。
只见一口被严严实实封死的棺材放置在侧殿的正中央,仿佛一道无法逾越的屏障横亘在他与已逝的衡儿之间。
齐越扬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棺材旁边,颤抖着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冰冷的棺木,然后猛地抬起头,目光如炬地望向站在不远处的季淑离,声音因愤怒而略微有些沙哑地质问道:“衡儿不过才去世三日,为何这么着急就要将衡儿下葬?!”
季淑离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冷漠地朝着齐越扬微微福身行礼,语气平淡地回答道:“皇上当初不顾臣妾的苦苦哀求,执意要将衡儿从臣妾身边带走。可如今呢?衡儿年纪尚幼就不幸夭折,这一切都是因为您啊!臣妾身为衡儿的生母,只盼着能让他早日入土为安,免受尘世纷扰之苦。”
齐越扬不禁心如刀绞,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哽咽着说道:“可是朕还未曾来得及好好看看衡儿啊!哪怕只是最后一眼也好……”
季淑离并未对齐越扬流露出半分怜悯之情,依旧冷冷地回应道:“衡儿在世之时,皇上对他甚少关怀照料,甚至在衡儿未满三岁之际就让他独自搬到南三所居住。如今衡儿已然去世,皇上此时就算再怎么多看衡儿一眼,又能有何改变?母子连心,衡儿离世的那一晚,想必心中早已对您这位狠心的父皇充满了怨恨吧!”
只听得“噗通”一声闷响,齐越扬脚下突然一软,整个人向前扑倒而去,一个踉跄之后便重重地摔倒在了衡儿的棺椁旁边。
一旁的罗公公和王安见状,脸色大变,急忙快步上前,将齐越扬扶起来。
罗公公关切地询问道:“皇上,您没事吧?可千万要保重龙体啊!”
齐越扬却仿若未闻一般,机械般地挥了挥手示意自己无事,眼睛黯淡无光,犹如两口深不见底的枯井。
他抬起颤抖不已的右手,极其轻柔地抚摸着衡儿的棺椁。
泪水不受控制地从齐越扬的眼眶中滚落下来,一滴接着一滴,很快便在棺椁上留下了一道道清晰可见的泪痕。
季淑离见到齐越扬如此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的怨恨愈发强烈起来,咬牙说道:“皇上与其在这里暗自伤心落泪,倒不如振作起来,替衡儿的惨死找出真凶,还他一个公道!”
齐越扬浑身一颤,抬起头看向她,眼中满是痛苦和自责之色,哽咽着说道:“朕明白,阿离,都是朕不好,朕对不起你,更对不起咱们可怜的衡儿……”
季淑离嘴角泛起一抹冷笑,甩了甩衣袖,头也不回地离去。
咸福宫。
白玲珑静静地躺在宽大的床上,修长的大腿处被层层纱布紧紧包裹着。
前几日,季淑离手持长剑,那一剑刺出时毫不留情,其力道之大、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这一剑狠狠地扎在了白玲珑的大腿上,若不是救治及时,恐怕白玲珑这条腿就会从此废掉,成为一个终生残疾之人。
一阵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紧接着,房门猛地被推开,红菱神色惊慌失措地冲了进来。
红菱脚步踉跄,差点摔倒在地,强忍着站稳身子,匆匆忙忙地向白玲珑行了个礼,气喘吁吁地道:“娘娘……不好了,御前侍卫来了!”
白玲珑闻听此言,脸上原本平静如水的表情瞬间被震惊所取代,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红菱,急切地追问道:“究竟发生了何事?怎会突然有御前侍卫前来?”
还没等红菱来得及回答问题,门外又传来一阵嘈杂之声,小厦子便领着一群御前侍卫走进了房间。
一进入屋内,小厦子便双膝跪地,恭恭敬敬地向白玲珑请安道:“奴才给娘娘请安!”
白玲珑眉头微皱,一脸疑惑地看着小厦子,问道:“厦公公,不知您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小厦子并没有直接回答白玲珑的问话,而是转头朝着身后的侍卫挥了挥手,口中冷冷地命令道:“将红菱和绿梅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