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怜茵原本抱在怀里逗弄着二皇子的手猛地一僵,脸上满是惊愕之色。
她难以置信地转过头来,目光直直地盯着春杏问道:“什么?我爹怎么会被关押?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会不会是朝中哪个官员弄错了?”
春杏一边抽泣着,一边哽咽着向苏怜茵解释道:“回娘娘的话,是御史台的那些人弹劾了老爷。他们说老爷贪污了朝廷发放给阵亡将士们的抚恤金,而且还当街殴打了前来讨要抚恤金的退伍家属!”
苏怜茵听后,整个人如遭雷击般愣在了原地,怀中的二皇子似乎也感受到了母亲情绪的变化,突然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苏怜茵顿时慌了手脚,赶忙伸出手去轻拍二皇子的后背,试图安抚他的情绪,但二皇子却是越哭越凶,声音震耳欲聋。
一旁的秋桃见状,急忙走上前去从苏怜茵手中接过二皇子,然后轻声细语地哄着他往正殿外走去。
待秋桃和二皇子离开之后,苏怜茵依旧满脸都是不可置信的神情,喃喃自语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爹平日里为官清廉,断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的呀!”
见苏怜茵如此失魂落魄,春杏赶紧又补充道:“娘娘,不只是老爷,今天早上定远将军突然回京,还向皇上参了礼部侍郎一本,说礼部侍郎收受贿赂、徇私舞弊。另外,御史台那边也检举了惠昭媛的父亲,指控他强占民女,逼良为娼。这三位大人今儿一早全都被关进大理寺候审去了!”
“报复,这一切都是皇后的报复!”苏怜茵面色惨白如纸,身体猛地一个踉跄,重重地跌坐在椅子上,眼眸噙满了晶莹的泪花,嘴唇微微颤抖着,声音也带着一丝哽咽道。
春杏见苏怜茵这般失魂落魄,顿时心如刀绞,急忙上前扶住苏怜茵,关切地问道:“娘娘,您怎么样了?可千万不要吓奴婢呀!”
苏怜茵仿若未闻,紧紧地抓住春杏的手腕,力道之大仿佛要将其捏碎一般,满脸泪痕纵横交错,神情惊恐万分,语无伦次地道:“春杏啊,都怪本宫糊涂,本宫真的大错特错了!本宫当初为何就鬼迷心窍,听信了容贵妃的谗言呢?如今可好,竟是我亲手害了我爹啊!”
说到最后,苏怜茵已是泣不成声,悲恸的哭声在空旷的宫殿内回荡着。
春杏看着眼前悲痛欲绝的苏怜茵,眼眶也不由得湿润了起来,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出言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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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春杏只能默默地站在那里,任由苏怜茵宣泄着情绪。
苏怜茵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双手死死地拽住春杏,一边朝着外间快步走去,一边歇斯底里地喊着:“对,本宫现在就要去面见圣上,求求他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开恩,饶过我爹一命!”
“娘娘,您慢点儿走,小心摔着!”春杏被苏怜茵拖拽得几乎有些跟不上脚步,不忘出声提醒道。
苏怜茵却根本顾不得这些,拉着春杏便横冲直撞地出了延禧宫。
当苏怜茵步履匆匆赶到养心殿的时候,远远就瞧见了那一抹熟悉而又单薄的身影正笔直地跪在殿门前。
待到走近一看,果真是吴秋月,只见她低垂着头,眼眶红肿得如同熟透的桃子一般,泪水似乎随时都会滚落下来。
吴秋月微微侧过头来,用充满哀伤和无助的眼神看了苏怜茵一眼。
这一眼,让苏怜茵的心猛地一揪,她紧咬着下唇,强忍着心中的悲痛与愤怒,毫不犹豫地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吴秋月的身旁。
苏怜茵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激动的情绪,但声音仍带着些许颤抖和哭腔,冲着紧闭的殿门高声喊道:“皇上,臣妾求求您了,请您饶恕臣妾的父亲吧!”
说完这番话后,苏怜茵再也抑制不住内心汹涌澎湃的情感,眼泪如决堤的洪水般倾泻而下。
一旁的罗公公见状,脸上露出一丝无奈之色,轻轻摇了摇头,叹息着走上前去,好心劝慰道:“两位娘娘,您们就别在这里白费力气了,皇上这会儿谁也不想见呐,您们还是赶紧回宫歇息去吧。”
吴秋月不为所动,目光坚定地望着养心殿的大门,斩钉截铁地回答道:“罗公公,您不必再劝了,今日若是见不到皇上,本宫绝不离开这里半步!”
罗公公心知肚明,任凭自己如何苦口婆心地劝说也是无济于事,缓缓退回到原来的位置上,眼观鼻、鼻观心,静静地守在一旁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