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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心和葛伯阳仍住在鹤亭县,他白日只去衙门转一圈,然后大事小事交与下官,自己图个清净。
见他日日如此,书心有些讶异,不禁问他,“你就这样做官?别等哪天萧柘治罪失职,把你头砍了。”
他摆摆手,毫不在意,“砍头不过碗大的疤,他要就拿去。如今我是刺史,行监察之职,这里大小事,由那节度使管,不必费心。”
又见她腹部突出,就不住的比划,“你这几个月了?从咱们成亲到现在,不可能有这么大啊!”
书心不说话,他又自顾推测,“我想起来了,春日里咱俩去山坳里逛了一圈,回来时候裙子都划破了,定然是那时候怀上的。”
再拿眼神瞪他,已经不能解恨,书心伸手掐着他胳膊就拧。
葛伯阳仍是嘴巴不停,“这有什么不能说的,你忘了,还是我给你缝的裙子呢。”
拧着拧着,她想起杨替,泪不住的往下掉,手也慢慢脱了力。
“哎呀,怎么又哭了,不说了不说了。”
他搀扶着慢慢朝屋里去。
十二月,腹中孩子约八个月。
肚子越来越大,圆滚滚的像抱个球,偶尔腿脚抽筋,葛伯阳就自己帮忙按摩。
不抽筋了,她便用脚踢他。
踢他他也不气,反而笑嘻嘻的,一副自己占了便宜的样子。
有时候他还主动问,“生了孩子,还去找你薛郎不?”
书心照例白他一眼,半个字不想多说。他却喋喋不休,“想去找我也能理解,年轻俊美,位高权重,换我是个女人也喜欢。”
然后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忽而问道,“你应是不知道吧,薛郎现在已经是怀化大将军了,萧国自从建立以来,只那萧柘称过镇国大将军,所以你那薛郎大将军,如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呢。”
书心朝着他假笑反问道,“你张口薛郎闭口薛郎,一会儿说他俊美,一会儿又说是个女的你也喜欢,难不成是自己喜欢,不敢承认,拿我做筏子?”
他没想到书心会这么说,瞬间瞪大了眼,一时半会儿又找不到词反驳。
于是书心乘胜追击,扛着肚子缓缓移步,安慰道:“不碍事儿,和州太平,你去追求他吧,星铭向来好色宽容,想来断袖之情也是容得下的。”
说完又不够似的,书心摇着头啧啧叹气,“就是一点不好,你可能要在那位脾气不小的大将军夫人手底下讨生活了。”
他终于抓了把柄,蹭一下跳起来,像打赢了仗一般高兴,“哈,大将军夫人是你先提的,我就知道你还想着他!”
“嘿嘿,要不我把你儿子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