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稳住心神,算着时间煮了半锅稀米汤,现烙了几个烧饼,忘了汤饼。
书心闻着芝麻香气,馋的看了好几遍。左等右等,父亲都没有回来。
阿娘跑去厨房把灶下的火柴添了又添,锅里的米汤也熬成了锅巴,父亲也没有回来。
咕噜,咕噜。
“爹怎么还没回来?”
书心饿的肚子咕咕作响,阿娘从锅边扯了一片锅巴,塞到她嘴里,干干的,黏黏的,没有什么味道。
她抬头望着阿娘,心想却想着烧饼放的太久,香气都跑光了。
“再等一等。爹爹今天发军饷,要给咱们书心买点心吃。”
“他真的去买点心了吗?”
书心不信,用稚嫩的口气怀疑道:“买点心这么久不回来?白马书院的学子说,禁军是守城的。爹是不是守城了。”
童言无忌,天真无邪,只不过想什么说什么罢了。可杜以珺不敢回话,她只沉默地盛着饭,不再等了。
只要方文厚不上前线,他定会按时归来。
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杜以珺把碗往书心怀里一塞,道:“你饿了先吃,我出去一下就回来。”
这一去,直到天色漆黑。
*
书心独自吃着半碗锅巴饭,抠着烧饼上的芝麻粒,很不自在,她丢下碗,又去扒拉阿娘纳鞋底的筐子,并不好玩。
过去她问阿娘:“为什么总是做鞋?”阿娘说父亲操练辛苦,最是费鞋,所以要多做一点。
这一次,她隐隐明白了操练和鞋的关系,也头一次在五岁的年纪里,尝到了孤独的滋味。
凉风吹着,蚊虫已尽。
书心在孤寂中独自入梦。
她看见父亲身穿盔甲,脚下踩着新鞋,大声喝道:谁?
“爹爹,我,是我。”书心吓得慌张解释:“我是你女儿,是书心。”
“不,你不是我女儿,我女儿是舒心,不是书心。”小小年纪哭哑了嗓子,泪水流了一枕头。
次日一睁眼,书心看见阿娘坐在床头,懵懂问道:“阿娘,爹呢?”
“去……很远的地方了。”
杜以珺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