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后,雨停。
路上泥泞不已,一辆马车经过,留下两串深深的车辙印记。
“阿娘,有马车,如果我们能坐马车进城就好了。”
“这有何难?”
郑香月突然出现,一身窄袖干脆利落,书心瞪着大眼吃惊:“郑叔叔,你怎么来了?”
他笑着调侃道:“小书心莫不是以为我不来了吧?”
书心点了下头,又觉得无礼,忍不住看向阿娘。杜以珺仍旧淡笑着,不亲近也不疏远,只听郑香月道:“这事实在难办,终是相识一场,不负所托。”
他从书心怀里取过方文厚的牌位,道:“杜娘子,晔城外二里的慈恩寺,方丈慈悲,从不论来处,若将方大哥供奉其中,便可了了二位心愿。由寺里的师傅日日上香念经,定能保佑大哥极享安乐。”
书心看向阿娘,这牌位她们随身带了十年,怎会轻易放下?
正要拒绝,杜以珺却微笑着答应了。
她道:“有劳郑兄弟。”
*
稀里糊涂地,书心被带去了慈恩寺。
请牌位找大师,一应事务郑香月全都亲力亲为,没让母女俩花费一分钱。
每当杜以珺想有所表示,郑香月就争抢着:“不可,不可,兄弟的一番心意。”
两个时辰之后,日上中天,泥泞之路已干了大半。
方文厚之事已毕,郑香月焦急地左顾右盼,不让二人离去。
书心自己都咂摸出味了:他怕是有事相求,只是不知何事?
杜以珺倒是淡定,好似全在意料之中。
半刻钟以后,一辆写着“薛”字的车驾停在慈恩寺门口。
郑香月匆匆过去,便走边喊道:“哎呀,这不是薛将军的马车吗?”
他快步走着,不忘快臂招手,示意书心跟上,杜以珺仍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淡笑着,站在寺中。
“将军不在。”
才到马车前,声音朗朗如玉石敲击,直直撞到她的心里。